15. 知错 第(2/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冯吉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举杯相邀道:“我边上这根木头叫隗絮,不过他不怎么重要,不必管他。我们许久未见,今日不醉不归!”

    冯吉刚想把酒杯举起来,隗絮就一把夺过了秦常念的酒杯,冷冷道:“秦大将军不许你饮酒。”

    “哎呀,你放心,冯吉不是外人,我回回都和他一起饮,他不会出卖我的。”秦常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要将酒杯拿回来。

    “回回都一起,呵,你对冯公子倒是颇为信任。”隗絮将酒杯举得更高一点,借着身高的优势,任凭秦常念像个树懒一样扒拉他的手也拿不到。

    “我和冯吉打小就认识,彼此知根知底,我不信任他,难道信任你?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招你惹你了,你处处找茬!”秦常念见隗絮的态度很坚决,完全没有松动,收了手,气呼呼地坐下,决定不再理他,臭着脸扔下一句“随你!”

    秦常念真的恼了,隗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试探性地将酒杯放低一点,移到秦常念的手边,秦常念的余光瞟到,反而故意坐远了一些,很刻意地将头别过去。隗絮                                                端着那杯刚刚还处在争夺中心,此刻就瞬间失宠的酒,仿佛自己也跟着酒失宠了一般,彷徨地站在一旁。

    秦常念说,她不信任我。

    隗絮的脸色变得低沉了许多,他忽然觉得心气不顺,哪哪都不高兴。但这种埋怨更多是对自己的。

    她不信任我怎么能赖她呢,都是我,身为一个质子,来府里不足半年,没能帮上她什么忙,还处处与她作对,她要如何信任我。

    冯吉边喝酒,眼睛边滴溜滴溜地转,偷看两个人的表情。旁观者最是看得清,在他看来,他们两个不过是一个反着闹,一个顺着宠罢了。

    冯吉看见秦常念也偷偷瞟隗絮,不禁笑了,想起来刚刚在前厅和秦远的对话。

    “常念大了,现在我管不住了。”秦远喝了一口茶,满脸惆怅。

    冯吉的父亲冯显山和秦远是同乡故交,冯吉虽然家境贫寒,但一直以来都想闯出一番名堂,光宗耀祖,于是他自十一岁便跟着秦远习武。他天资卓越、勤奋刻苦,而今不过九年光景,已然从那个追着秦远后面跑的小家伙,成长为镇北将军的副将。

    他自是了解秦远的固执,怕是父女俩已经针锋相对过,秦常念也受了重罚。他宽慰道:“秦大将军也不必如此忧心,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未来的路,也许可以交给常念自己闯。”

    “你也觉得是我过于沉湎于过去,现在应该放手了吗?”秦远的眼神变得很遥远。

    冯吉现在知道,为什么秦远要说“也”,恐怕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替秦常念求过情了吧。

    “你最近都还好吧?没受伤吧?”秦常念不理隗絮,愤愤地往嘴里塞了两块肉。转过头和颜悦色地问冯吉。

    “没有,我一切都好,在军营里都习惯了,和弟兄们日日在一起,倒也自在。”冯吉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旁边被一团阴影盖住的隗絮,故意凑近了秦常念一点,用手挡住嘴,小声调侃道:“你这样关心我,怕是有人要吃味了吧。”

    边上的隗絮听不仔细,也不动声色地伸了脖子往前凑。

    不过这个不动声色是自以为的。

    “有人吃味?”秦常念故意大声地回复道,环顾了一下周围,又怕有人听不见似的更大声地说道,“哪里有人?我只看见一只脖子都快要拧断的麒麟!”

    隗絮原本在旁边凑着耳朵听,这一下,也站直了。

    冯吉笑得更大声了,用手指凭空点了点秦常念:“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惹得你如此生气,不过隗公子在府里同你打闹,日子倒也有趣些。”

    “有趣个屁!我真的不想理他,管得那么宽,比我爹还烦人!”秦常念狠狠地用筷子戳在枣泥糕里,枣泥糕瞬间解体,尸横遍野。

    隗絮总觉得秦常念在杀鸡儆猴,自己其实就是她碗里的那块枣泥糕,不紧打了个冷颤。他将酒放在火上重新温过,放到秦常念的手上:“对不起,是我又惹得大小姐不快了,隗某知错了,大小姐喝了这杯酒,就当原谅隗某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