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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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美人》 

    第十九章

    青石甬路,苍苔浓淡。

    窗外竹影摇曳,窸窸窣窣的影子倒映在纱屉子上。虞幼宁一张脸落在斑驳光影中,她挨着沈京洲的肩窝,泫然欲泣。

    眼角的绯红不知是醉态还是委屈。

    三根手指伸至沈京洲眼前,虞幼宁嘀嘀咕咕,抱着沈京洲的袖口哽咽。

    “我还骗了陛下……三只醉蟹!”

    “足足有三只呢!”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替我剥的。”

    虞幼宁嘿嘿笑道,眼中迷离,醉态尽显。

    倏尔又双手捧住脸,愁容满面,“骗子、骗子会被抓去浸猪笼吗?”

    虞幼宁晃晃脑袋,“我不想被浸猪笼。”

    沈京洲讳莫如深垂望虞幼宁,捏着她后颈的手指改而去擎茶盏。

    虞幼宁小声絮叨。

    众所周知前朝六公主的母妃与他人私通被赐鸠酒,而妇人私德有亏与他人有染这事在民间多以浸猪笼处置。

    “浸猪笼”三字,只怕是宫人背后乱嚼舌根,亦或是故意当着虞幼宁的面嘲讽,她才会以为做了错事都会被浸猪笼。

    沈京洲面色淡淡,指骨半曲抵在扶手上。

    一声笑从他唇齿间溢出:“他们不敢。”

    虞幼宁茫然无措朝向沈京洲。

    不敢什么?

    沈京洲目光低垂,如墨眸子似有若无在虞幼宁脸上掠过。

    那张娇靥染上点点绯色,虞幼宁一双剪水秋瞳氤氲着水雾,泫然欲泣。

    “不敢什么?”

    虞幼宁手指拽拽沈京洲的袖口,不悦蹙眉,“他们不敢抓我吗?可是……”

    话犹未了,忽听耳边传来“当啷”一声,案几上的自斟壶应声落地。

    碎片四分五裂,琥珀酒水溅起,偶有几滴溅落在沈京洲袍角。

    侍立在廊檐下的宫人闻声,慌不择路闯入殿中,齐呼:“陛下——”

    满地下乌泱泱的宫人,人人面容惶恐,惊惧不安望着上首歪歪扭扭倒在沈京洲肩上的虞幼宁。

    吃醉了酒,虞幼宁依然害怕生人。

    猝不及防瞧见满地跪着的宫人,下意识往沈京洲的身后躲了躲。

    沈京洲沉声:“都下去。”

    宫人悄声退下,唯有多福眼尖,瞥见沈京洲脏污的袍角,掐着尖细的嗓子恭敬道。

    “陛下可要沐浴更衣?”

    ……

    浴池四面乃是白石铺筑,池底嵌有鱼龙花影,中间的假山是天然沉香块制成。水波荡漾,池中鱼影也跟着摇曳。

    沈京洲身披祥龙纹的彩锦袍,长发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挽着,满头乌发散落在肩上。

    袅袅青烟模糊了沈京洲的轮廓,刚踏上白玉石阶,忽见槅扇木门后晃过一道黑影。

    沈京洲凝眉沉吟,悄无声息踱步至门后。

    木门推开,眼前空空荡荡。

    秋雨婆娑的雨夜,虞幼宁红着一双眼睛,半倚在彩漆柱子上昏昏欲睡。

    多福面露为难:“陛下,殿下说什么都不肯就寝,说是要、要同你一起。奴才无法,只能送殿下过来。”

    倚着彩柱的虞幼宁似乎闻得动静,懵懂睁开双眸,昏昏沉沉之际,人已经被沈京洲带回寝殿。

    殿中烛光亮堂,虞幼宁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固执跟在沈京洲身后。

    沈京洲往前走两步,她也跟着往前走两步。

    亦步亦趋,形影不离。

    沈京洲转首,虞幼宁晕乎乎撞上沈京洲的胸膛,她捂着发红的额头,倒打一靶:“你撞我。”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沈京洲唇角噙笑:“可还记得朕?”

    虞幼宁眼中迷离,似托着重重一层水雾。

    她盯着沈京洲看了半晌,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沈京洲手臂上戳了一戳,虞幼宁自言自语:“居然不疼?”

    虞幼宁鬼小胆大,又戳了沈京洲一下,自圆其说:“真的不疼诶,那我是在做梦吗?好奇怪,梦里居然也有陛下。”

    既然是在自己的梦里,虞幼宁自然不再对沈京洲毕恭毕敬,胆小鬼渐生熊胆。

    她朝沈京洲扬扬下巴,学着平日那些讨人厌的小鬼,趾高气扬发号施令。

    “沈京洲,我想吃醉蟹。”

    沈京洲不动如山,只是眉角轻轻动了下。

    落在脸上的视线一日往日沉沉,虞幼宁的气焰骤然矮了半截。

    她清清嗓子,腰杆直起。

    惊觉自己在梦里还是比沈京洲矮,虞幼宁不悦皱眉,悄悄将这事记在心中,想着下回做梦,定要做一个自己比沈京洲高的梦。

    既是在梦里,虞幼宁也懒得四下寻凳子。

    她往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