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响指，一个漩涡在空气中幽幽显影。

    滚滚气旋激荡开来，那头把脑袋插进血肉里的弃灵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王玉川吼了它一声，那头弃灵忙伸出爪子罩在它还没吃完的那具尸体上，后腿蹲踞，脖子后缩，脸上还露出小孩子般任性的神情。

    它当然不愿意走，这儿的食物如此充沛，傻子才愿回中阴之地忍饥挨饿。

    王玉川瞪了它一眼，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慑于王玉川的威严，那头弃灵只能乖乖服从王玉川的命令，它像扛大包似的将那几具还没吃完的尸体扛在肩上。

    双腿短暂的蓄力，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准确的跳入漩涡，漩涡随即消失不见。

    王玉川就近钻进一辆轿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扭动车钥匙，发动汽车。

    他降下一半车窗，勾勾手指把王仁峰叫过来。

    王仁峰躬身立在车门旁，一如既往对王玉川恭恭敬敬：“那个什么，简单收收尾，你就回去准备动身前往谪仙谷吧。”

    “王先生……”王仁峰最后不死心的还想再争取一下，王玉川脸色耷拉下来：“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就按我说的做。”

    “是，王先生。”

    王玉川升上车窗，挂上倒挡，松开离合，一脚踩下油门。

    车尾重重撞上后车的保险杠，保险杠一半挂在那辆车的车头上，王玉川瞥了眼后视镜，叹了一句自己的驾驶技术真是烂到家了。

    接连的挫败感令他心中躁火翻腾，他双手离开方向盘，在车里坐了会儿缓了缓情绪，最后他发泄似的拍了一巴掌方向盘，抬手一肘砸飞车门，气冲冲的走下车来。

    王仁峰傻愣愣的看着他，王玉川厚着脸皮，冲他伸出手：“你兜里有现金吗？”

    “有，有。”王仁峰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犹豫片刻，他还是将那两张百元大钞递到王玉川手中。

    王玉川也不是那种占下属便宜的人，变戏法似的拿出块金砖扔到他手中。

    “当我还你了。”王玉川把现金揣进兜里，在路边搭了辆出租车，潇洒离去。

    王仁峰低头瞄了眼手中那块差不多得有十斤重的金砖，挑了挑眉头，两百块钱换了块金砖回来，这还真是物超所值啊。

    他无奈摇了摇头，手里提着块金砖，打电话叫来了“清洁工”。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身喷着“东峰保洁”字眼的小货车停在了他面前，领队是个俄罗斯人，说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他的员工陆续从随后到来的那辆面包车上下来，尽是些一米八几，五大三粗、身穿黑色皮夹克的俄罗斯壮汉。

    王仁峰抛给领队一枚金币，这枚金币便是马可波罗大酒店发行，专门用以圈内交易。

    拿着这金币就能到马可波罗大酒店住宿，且购买马可波罗大酒店提供的各项客房服务，比如说购买武器弹药，再比如购买情报。

    “哥们，最近火气挺旺啊。”领队一边抬手将那枚金币抄在手中，一边用调侃的语调说道：“光是这个月，我就做了你十来次生意了。”

    “不该问的别问。”王仁峰点了根烟，吧嗒了一两口，鼻孔里喷出一股乳白色的烟雾：“顺便帮我把这几台车都卖了，老规矩，你抽水百分之十。”

    “好说。”领队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出租车司机在傲宇酒吧附近那个岔路口靠边停车，他扭过头来，看着王玉川一脸抱歉。

    “兄弟，要不然你就在这儿下吧，前面路段太挤了，我进去没个半个钟根本就出不来。”

    王玉川也没为难他，付了车费，在出租车司机连声感谢中推门下车。

    他站在岔路上，抬头望向傲宇酒吧那块几乎要碰触到云层的巨大招牌，不禁咂舌。

    王玉川把手插进兜里，慢慢悠悠穿过马路。

    一辆辆豪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它们都是奔着傲宇酒吧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傲宇酒吧门前广场上停满了车子，这里几乎每辆车都百万起步，百万以下的车，都不好意思停在这儿，只配停在马路边吃交警罚单。

    在这儿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年轻人居多，他们带来的女伴不是超模明星就是大网红。

    王玉川步行过来，简直就是异类中的异类。

    不出意外，他还没挨到傲宇酒吧大门，他就被两个门童给拦了下来。

    一句衣冠不整者不准入内，直接把王玉川整不会了。

    咋？啥叫衣冠不整？难不成我还得去抢条领带变个装？

    就在王玉川兀自在哪儿纠结的时候，一个穿着大裤衩，肩上只搭着件貂皮大衣的汉子打他身边走过，王玉川乐了，抬手指了指那个汉子的背影：“他这不算衣冠不整啊？咋？许他能进我就不能进了？”

    门童都懒得解释了，这不明摆着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