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头早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他多久，而今听完王玉川的分析，他突然觉得也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他笑了笑，语气平淡，目光坦然：“是啊，她还活着。”

    巨大的惊喜兜头砸下来，他站都站不稳了，身子摇摇晃晃。

    若不是老金头及时扶了他一把，他说不定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牟莉莉还活着，牟莉莉还活着……

    他声音哽咽住了，王玉川怔怔看着老金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牟莉莉那个小姑娘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带我去见她！现在，马上！”他突然按住老金头的肩膀，两眼瞪得溜圆，像是要吃人一般。

    老金头轻描淡写的抬手一推，便将他推出去老远，接着，他便毫无悬念的拒绝了王玉川。

    王玉川这小暴脾气蹭的一下窜上头皮，他冲上去一把攥住老金头的衣领，老金头固执的像块石头，说不带他就不带他，没有丝毫让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王玉川无奈松开手，一步步后退，风在他们中间簌簌作响，老金头难得认真了一回。

    “给我个理由。”王玉川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理由？”老金头笑了，眼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就算我把牟莉莉带到你跟前，你又能做什么？”

    “我带她出去！”王玉川几欲疯狂，他重重捶打自己的胸口，言辞笃定：“我有这个能力带她出去，那是我老婆！”

    “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老金头用上质疑的语气：“想想王仁峰，想想慕容越，你再想想琳娜，你想让牟莉莉跟他们一样也变成个怪物吗？”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王玉川瞬间冷静下来。

    他嘴唇哆嗦着，整个人憋屈的恍如一头困兽。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就过去陪着她，陪着她走完这一路，是，你现在是饿鬼，是中阴之地的王，就算遭遇再多的弃灵你都不皱一下眉头，可是你别忘了，你头顶上还有个守狱者，他代替诸神镇守中阴之地，确保中阴之地完全中立，想想看，若是让诸神察觉你把中阴之地盘下来了，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老金头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他们会联起手来抹杀你，别误会，你现在就是个蝼蚁，随便一个神祇就能虐的你哭爹喊娘，他们这是在杀鸡儆猴，你就是个那个鸡。”

    “那我老婆呢？”王玉川声音都在打颤。

    “你老婆？”老金头冷笑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王玉川体表温度顿时降到冰点。

    沉默许久，王玉川刚刚有了亮光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下来：“你说得对，我现在是不应该去见她。”

    无力感，深沉的无力感犹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王玉川张着嘴，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老金头拍拍他肩膀，轻声宽慰道：“你还年轻，着什么急啊？”

    “我该怎么办？”王玉川抬头问道。

    “潜龙勿用。”

    “听不太懂。”

    老金头换了个说法：“韬光养晦。”

    “韬光养晦……”王玉川怔怔看着老金头。

    “对。”

    老金头笑了，笑容中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他笃定王玉川最终能爬上金字塔塔尖站在那个位置俯瞰众生。

    从他计划把王玉川转变成饿鬼那一刻起，他就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王玉川身上。

    这是一场惊世豪赌。

    老金头笃定自己最后能将赌桌上所有筹码收入囊中。

    王玉川显然没有他那么大的魄力，所以他在犹豫，在彷徨。

    不过现在他已经隐隐预见到命运最终会将他推上角斗场。在此之前，他得做好准备。

    “我们走吧。”王玉川对老金头说道。

    “去哪儿？”老金头问。

    王玉川想了想，莫名其妙的就笑出了声。

    老金头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去一趟老徐记吧，我打算临走之前跟宋老坐下来喝喝茶。”

    十分钟后，老徐记

    王玉川与宋老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近况。

    一簇簇水泡从壶底翻涌而出，待到那壶山泉水沸腾，王玉川将其端起来冲泡了一壶茶叶。

    淡淡的茶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王玉川端起茶壶，恭恭敬敬给宋老满满斟了一杯。

    说实话，那会儿一推开门，他还误认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首先这儿的药柜撤去了大半，空出来的地方塞了几台笨重的电玩机进去。

    其次，宋老最爱的那张罗汉床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组意式真皮沙发。

    造型优雅时尚，用料也很讲究，但这沙发摆在这里，王玉川总感觉有那么几分违和。

    “宋老，最近怎么不喝茶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