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是原剧情的制衡，昏迷三年的娃娃一口气说太多的话会显得原剧情很降智，因此，每当她多说几句，就开始觉得累。

    “一。”祁朗开口。

    小团子也动了动嘴巴：“一。”

    时光仿佛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哥哥的学讲话小课堂开课。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哥哥认真地教，妹妹认真地学，厨房里飘来母亲做的饭菜香气，父亲在下班的点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倚靠在门边。

    妹妹很聪明，但没有耐心，时不时歪着脑袋望向厨房，最后被哥哥捏着胖乎乎的脸蛋往手中塞一个小奶瓶。

    每到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朗声大笑。

    他说，单位里的活儿再烦人，回家看见他们仨，什么压力都消解了。

    在妹妹说话时，祁朗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父亲的脸。

    作为一名警察，不能感情用事，但直觉却不容许他放过案件中的细节。

    ……

    一转眼，奥奥已经在医院度过六天时间。

    看得出来，祁朗讨喜，人人愿意疼他，每天都会有大批大批叔叔婶婶前来探望。

    一个四岁的小不点，最好逗了，大人们经常逗她，看着她直乐，直呼可爱。

    奥奥不认识每一个人，也不和任何人互动。

    她置身事外，眼神就只有在听他们说起丰盛的菜色时才有波动。

    “东坡肉夹着大实心馒头，这不比街口刚开的洋快餐好吃？”

    “大肘子比奥奥的胳膊还大，一咬满嘴流油。”

    奥奥看看周遭，吞了吞口水。

    在哪里？

    “不过现在还不好吃得太油腻，等出院之后再给你做。”

    在他们星际，机甲战士们一言不合就开干，没有这么多七拐八弯的话术。

    奥奥也是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这个世界人们语言的“艺术”。

    东坡肉、大肘子……

    就是没有咯？

    “你们都给我妹妹听馋了。”祁朗随意地靠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长腿一搭，带着笑意调侃。

    又是咯咯咯的笑声。

    奥奥像个冰山小人儿。

    无语，没有边界感的地球人。

    ……

    兴许是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妹妹能回家，带着奥奥出院那天，祁朗的情绪显然很高涨。

    他请护士给奥奥换上刚买来的新衣服，租了医院的轮椅，把小团子抱到轮椅上时，小心翼翼地，宝贝得紧。

    在星际的奥奥没有家，现实世界的她，却住在一个热闹的大院中。

    青安路一号公安部机关大院。

    奥奥望向一个角落，斑驳掉了色的大招牌挂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上。

    “那个是崽崽探案社，大院的传统。我们小时候那会儿，小伙伴们就爱在那里玩。”祁朗臭屁地介绍，“你哥哥我还得了金奶嘴奖。”

    帮忙搭把手的人已经将该拎回家的东西拎回去了，奥奥坐着轮椅，被推进家门。

    她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看见一群小萝卜头排着队伍，“哒哒哒”跑到她跟前，好奇打量。

    是大院里的孩子们。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为首的小胖丁软乎乎地说。

    祁朗被师父孙大龙拦住。

    “黄阳云连续多日在第一人民医院三楼过道踩点这事，同事们去查过，确实他没有任何探望病人和就诊的记录。案件还在继续侦查，但你说的沂山村，估计就只是个巧合。当时我参与侦破这个案件，只是恰巧这个村的村民来城里，恰巧丢了个孩子，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与黄阳云有关。祁朗，你别跟我说什么直觉这一套，我们是警察，只相信证据，没直觉什么事儿。”

    “我一会儿就去找证据。”祁朗随口道。

    孙大龙都快要被气笑了。

    小毛头初来乍到，这股不服输的劲儿，最气人，也最能感染人。

    “时间还早，我查过去沂山村的路，去一趟还来得及。”

    “那你妹妹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在家？”

    奥奥的视线穿越重重小萝卜头的阻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开始头脑风暴。

    她也想去查案。

    “奥奥留在大院，跟着魏老师吧，我妹妹打小就不怕生。”

    奥奥的脑袋瓜子转得快冒烟。

    人类幼崽如何表达抗议？

    祁朗说：“那我就先走——”

    “哇”一声。

    所有人望过去。

    粉雕玉琢的小不点，两只手手捏着嫩黄色小裙子的裙摆，“哇”一声。

    仰着小脸蛋，雷声大雨点小地嗷嗷，睫毛都在颤。

    小表情多委屈。

    祁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