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疏笑盈盈的，笑意没有减弱半分，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反问道：“请问夏侧妃，我有说过指示苏苏的人一定是你吗？你这是……？”

    夏音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涨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陈嬷嬷皱着眉头给她解了围，“娘娘误会了，只是说的话太有指向性了，很那让人不多想啊。”

    白月疏看着她，没有开口废话，而是转过头看向苏苏。

    苏苏内心很是挣扎，看得出来这个正妃是个好人。

    自己在西苑这么多年，夏音音从来都是婢子奴婢脏东西的唤自己和那些下人。

    讲真，杏儿死了，她一点也不想做这个贴身的婢女。

    虽说钱多上几分，但却过于危险了。至看她换了几个婢子便可以看出来，夏音音这个人喜怒不定，动辄打骂，完全将下人当做畜牲对待。

    反观正妃呢，记得自己的名字，她叫苏苏。

    从前在府中甚至会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正妃娘娘是那样的美好。

    她被夏音音害成这副模样不是不恨，相反她恨得要死，可是却别无他法。如若不是为了小妹，她定然要跟夏音音拼个鱼死网破的，她没得选。

    但是正妃说，会保护好自己的家人，那样美好的人儿，说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对吧？

    苏苏的嘴唇翕动，正要开口，瞥见夏音音手上凭空变出一个平安锁来。

    苏苏瞪大了眼睛，她认识这个平安锁，准确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平安锁是她亲自给小妹买了带上的，她自幼体弱多病大夫曾断言她活不过十五岁。

    她们两个没了爹娘相依为命，自然不想小妹离开自己，所以买了一个平安锁，要让她平安，也要锁着她的性命。

    昔日平安锁挂在小妹的脖子上，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发出声响，今日却如同她的嗓子一般哑了。

    夏音音看着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还有几分势在必得。

    她想到这个贱蹄子不会安分，否则也不会想着爬床了，所以找到了她那个小妹并将她圈禁起来，有必要的时候还会把她带过来。

    不过现在用不着，只需要给她看看她小妹的平安锁，她自然会懂的。

    苏苏绝望的闭上眼睛，带着几分痛哭。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是一片坚定。

    用小刀划玻璃一般粗糙难听的声音说道：“没有人指示我。”

    她抬头，一双眸子猩红的看着白月疏，“是你，是你的平安医馆害了我，仅仅只是因为那日春桃说我有几分像你。”

    白月疏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我给过你机会。”

    白月疏的声音很轻，落入苏苏的耳朵里份量却很重。有一种自己和命运失之交臂的感觉。

    可是她没得选，她只能这样。

    如果可以，她不想没了爹娘。如果可以，她不想做奴婢。如果可以，她不想做夏音音的奴婢。

    可世事无常，就是一切都不可以，没有退路。

    白月疏错身，让两位老者上前查看。

    李老说了句冒犯，便开始仔细观察婢子脸上的伤。

    倒是他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在仔细观察之后也不禁道吸一口凉气。

    从未见过如此难看的伤，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人。

    李老看完之后，和王老耳语一番，王老看完之后，朝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心中已然有了数。

    白月疏问道：“两位前辈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李老衣袖一甩，冷哼道：“夫人这句前辈，我怕是担不起，我没有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后辈。”

    此言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便是承认这伤是医馆用药害的，便是承认这白月疏因为善妒毁了丫鬟的脸。

    夏音音有些得意，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都要笑出声来了。

    陈嬷嬷则是觉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还以为……

    她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太谨慎了，才会对一个小丫头生出几分忌惮。

    一个小丫头，懂什么？

    仗着几分勇气横冲直撞的，蛮横。

    白月疏却仿佛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反问道：“李老，您确定。”

    因着这个原因，李老对于白月疏的态度不复之前那般柔和。

    原本想着是这个夫人派人来找的自己，想来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想让他做假证。

    他一把老骨头孑然一身的，不怕死，也不会做昧着良心的事情。

    “确不确定的，你心中不清楚？”

    白月疏哑口，没想到这小老头脾气还挺冲。

    “那么还请二老看好，我没有做什么其他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