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四百年前的惨剧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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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之间的战斗,大林一个凡夫俗子是看不懂的。他只看到木像碎裂后无数碎片飞来,然后被一层淡薄的白光拦住,不得寸进。
与白光接触的碎片莫不是“滋滋”作响,好似被火焰炙烤,不断冒出黑烟。一部分碎片烈风卷动,呼啸着摆脱白光的束缚;另一些碎片在白光里滞留的时间久了,黑烟散尽后不受控制地飘落地上。
大林凑近看了几眼,只见碎片的表面全无异状,却带着火焰炙烤后的余温,间或还有一丝余烟袅袅——竟看不出到底烧了什么。
脱离白光的碎片如龙卷般环绕着两人,面对密不透风的白光屏障无计可施,只是卷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丝丝猩红色的“烟雾”从地下和四面墙壁、梁柱间渗出,被碎片龙卷裹挟;烟雾越多,颜色越浓,渐渐成一团血雾弥漫,将白光笼罩其中。
看着血腥的雾色,大林有点犯恶心,之前被血腥泥潭包裹的窒息感又被唤醒。
游野不屑地一笑:“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都说过,你汇聚的这股四百年阴气同样能为我所用,居然不信吗?你以为我故意被你制住这么长时间,是为了什么?”
血雾弥漫,腥风呼啸,不闻一言一语回应游野的话。
“好吧,那就让你亲眼见识过,好彻底死心!”游野一言既出,不见他做任何动作,卷动的腥风骤然一滞;弥漫的血色烟雾竟渐渐散开,沿着先前渗出的来路,又重新被地面、墙壁、梁柱吸纳回去。
“咱们谁都别想利用这些枉死之人的血,这座八角笼中今日必然要死一个神灵,只有活的那个能打开牢笼出去。”
“你……死!”风中传来一声暗哑不明的怒骂,随着血雾消散,重新显出来的木碎片悉数冲天而起,即将冲破庙顶时又陡然转折向下,如陨石般砸落地面。
地面轰然一响,上下摇摆如波浪汹涌,大林几乎站立不住。
无数阴影从地下升起;有建筑,有街道,有人,男女老幼不一而足。霎那间幻象万千,构筑起一座黑白交错、线条扭曲的虚幻街市,宛如一幅印象派的黑白画作。
只是其中一两座建筑大林看着十分眼熟。
“那是……仰止楼?高山路上的仰止楼?而且是没经过拆除破坏、全盛状态的仰止楼。”大林心里惊讶不已。
仰止楼是永阳的文化名胜,位于市区高山路,始建于明初;按照早年间县志的记载,此楼“初成时,两楼夹街而立,一桥飞架,高出街面三丈有余;桥上复建一阁,上下两层,县中文人雅士莫不爱登临此楼,揽风赏月……”
因为此楼是当时县城内最高建筑,而且桥阁的二楼又被专门设置为永阳庠学的教室,所以得名“仰止楼”,取“高山仰止”之意。
只不过,时隔数百年,如今的仰止楼已不复当年盛况。夹街而建的两座高楼只剩一座,飞桥丢了一半桥墩,只能堆起土台再临时用木柱在另一头撑起;桥上原本两层高的阁楼也只剩了一层。
就这还是后世不断维修文物建筑的结果,不然早就塌了。大林能将它认出来,都算是记性好,记得自己拍摄过的画面,这十年记者没白当。
大林心里想了很多,实际上心念电转,过去的时间却很短;认出“仰止楼”的同时,幻影的画面也开始发生变化。
一片刀光剑影突然闯入街市,面目狰狞的武夫破门入户,大肆劫掠,见人就杀;街市中很快火光弥漫,在黑白底色的幻影中,火焰是白森森的惨然,鲜血是黑漆漆的污浊,如颜料在画布上胡乱泼洒。
“这都是什么鬼?”看着扭曲的画面,大林喃喃自语。
“这是四百多年前永阳屠城的画面。”游野目光如雪,平静无波,“是那股血腥阴气的主人残留的最后记忆。”
大林心下震骇,看着四百年前人间惨剧的复刻,怔怔无言。
游野的声音依旧平静,视线定在地面的某个位置,仿佛看着城隍的最后一次疯狂:“孤注一掷,可惜,置之死地就是死地,今日你断然没有生的机会。”
只听游野说话时或许还觉得话音清朗,可这些声音却在一瞬间化作无坚不摧的声波,层层震荡,将眼前的黑白虚影震得粉碎;偌大个“街市”,顷刻间片瓦不存。
幻影消散,游野将手一抬,地面有无数碎木片升起,在空中翻翻滚滚,勉强又拼凑出一个木人的形象,只是已然残缺不全。
游野问:“还有什么手段没有?”
木像胸腹间“嗬嗬”作响,似乎有一肚子话,却已然说不出来了。只见组成木像右手的碎屑骤然膨胀,看着就像挥手的动作,又像是一巴掌朝游野拍过来。
拍到半途,碎木屑无风自散,洒落满地。
游野摇了摇头,嘴角带一丝冷笑,眉眼间神色轻蔑:“愿赌就要服输,一心只想赢却不认输,你的赌品着实不好。”
木像摇摆着,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可游野伸手一握,将空中、地面所有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