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漫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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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什么都没有。”俞平道,“大小姐,安心休息吧。”
兰香不罢休,又试探道:“可,我看他好像挺在乎你的?”
俞平笑道:“这倒是不用你告诉我。”
阁楼堪称家徒四壁。俞平返回楼下,去天井杂物堆,好不容易摸了一个深口瓶出来,水打得半满,上楼插花。
油灯必是奢侈地点上了,又借灯火掐去底下的叶片,小丘般堆在桌上。
洋桔梗花瓣染着夜的色彩,俞平逼迫自己凝神许久,心中才死里逃生,所幸他看的尽是花,不是麻霆君。不去想麻霆君,夜便分外安宁。
天窗蒙一层灰,糊得夜色不明,月像是夜空中烫出的一个烟孔。若是衣服上有烟孔,能送来布店修补;心上缺了一个孔,倒只能望着月光失神——还是不要去想念他!俞平熄了灯,立刻上床歇息。
天亮时俞平迷迷糊糊做噩梦,正孤苦伶仃站在甲板上,轮船立刻被兰香的尖叫刺破了。
睁眼时仍混沌,迷迷糊糊走下楼,发觉詹老板与何氏面色凝重在店里,以为是昨晚的不辞而别惹了他们不高兴。
才看见桌上有封书信。
“我这里一切都好,下个月就能回家了。爹娘多保重,小妹多读书。詹兰竹致上。”
兰香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一遍,找不出第二行话。不满道:“都说哥哥读书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个字都多不了,还不如我。”
天亮前店里来了几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因由布店没上锁,径自进来了。詹老板和何氏起床早,见到他们吓一跳;那几人才表明来意,原来是邻镇的人,数月前同詹兰竹一起出发茶山。
邻镇的茶园在茶山东,麻家的茶园在茶山西,采茶期间他们与詹 兰竹聚会过几次;无奈今年茶山泥石流格外多,不说茶园损失惨重,险些危害性命。
他们打退堂鼓,走前去茶山西探望詹兰竹,詹兰竹毕竟承麻霆君的情,不想违约,唯独留了封书信,拜托他们带回。
据说詹兰竹是个本分孩子,倘使他真不讲诚信,卷款逃跑,哪会多此一举写家书?几个年轻人为詹兰竹好话说尽,吃过何氏的麦饼,匆匆告别回家。
见到俞平下来,何氏忙道:“俞平,我们今天一起去一趟麻公馆,把兰竹的事情和他们说清楚。”
詹老板道:“能和他们说什么?一封书信,几句别人嘴里的话。没作用的。”
何氏坐在一旁,叹气道:“兰竹还不回来,他们面上不为难我们,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是不想他们误解兰竹,兰竹是多么好的孩子!”
兰香道:“爹,娘,我字帖写得不好看,先生却说用功了就行。兰竹哥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有书信,我想还是去和五爷讲一声,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
料想无用功总比无用好,詹老板与何氏讨论几句,应允下来。
兰香便把俞平推了出来,道:“叫俞平去就行了,俞平一定能讨五爷欢心!”
*
麻霆君卧室装过电话,清早便铃响不止。
前几个被他深睡眠侥幸逃脱了,方才那个害得他睁开眼睛,却挣扎在床上起不来,好不容易熬过最艰难的时刻,刚要伸出手,不想电话挂断了;
麻霆君再欲沉沉睡去,偏偏电话又响起来,使劲拉来听筒一听,传出颜青的嗓音。
“霆君!霆君!”
是颜青打来的电话,能够接听就不错了,管什么礼节;麻霆君枕着听筒近乎昏倒,颜青也是真懂他,大声道:“你清醒一些,有要紧事!”
颜青能有什么要紧事!麻霆君紧缩眼睛,眯了一阵,才道:“你要和谈文翡去意大利了?”
颜青道:“是谈文翡的事情,可他要来找你!”
“我也要去意大利?”
“意什么!你是不是还睡着?你别在床上躺了,快站起来!”
遭他一顿吼,麻霆君清醒不少,道:“说好茶叶的事情已经解决,他反悔了?”
“谈凭玉失踪以后,他姐姐查了他香岛的邮箱。新寄过去的只有一封信件,正是郁蕙心寄给他的。郁蕙心是谈文翡前任未婚妻,和谈凭玉关系一直不错。”
颜青道,“谈凭玉都下落不明了,当然是找到他要紧,他们把信拆开了。朋友之间多说些闲话也正常,可是里面有一张你的照片!他们要来查你了!”
麻霆君被他说得真清醒过来,道:“我的照片?”
颜青道:“就是你的照片!你被照相馆请作好几次模特,她要你照片多么方便,你别说你不记得!”
麻霆君冤屈道:“我哪里惹过他们!”
颜青道:“很早以前我们一起上货轮,不小心把谈凭玉的车划了,我叫你一起和我逃跑,你不肯——他打了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