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振翅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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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赶紧说。”

    “这已经是本月第四个了。”沈伏以极快的语速说完后半句,然后早有预料般转身拔腿就跑,也不管方向朝哪。

    蓦地一个装满茶水的瓷杯像道闪电一样,打着旋就飞了出去,咣当一声脆响水花四溅。

    “混蛋。”他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双手向外伸展后叉腰。

    天子脚下顶风作案,这凶手简直欺人太甚,根本就不把大理寺和律法放在眼里。

    窦净梧目空一切,手腕延伸至官服袖口溅满了茶渍,不以为然地甩了几下手后又随意掸了掸衣摆。

    零星几滴水珠掉落,她站了起来。

    崔章静暗暗瞟了一眼她,见准备离开,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怪异的一把便拽住了她的胳膊,义正词严道:

    “你身为大理寺官员食君之禄,却总是以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对待所有事,莫非这便是你的为臣之道?”

    “……”

    窦净梧斜了他一眼,手不动声色地向下滑去,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眼看此法毫无效果,他又意欲换其他的方式留人,但因同级又不能硬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唯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短时间内连死四人,闹得满城风雨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吗?”他言辞恳切地说着。

    窦净梧默不作声,脚下步子却逐渐放缓。

    “你这一套在世人眼中或许是个好官,可在我这你最好有话直说。我因何而至此,你我心知肚明。若只是查案,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即便是再艰险我也义不容辞,可你要是执意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话,烦请恕我不能作陪。”

    崔章静眼看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面无表情,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流露钦佩。

    他深知女子立世之艰,更遑论是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

    听人说她本不是窦莒现任薛氏所生,只不过因他注重名声这才对外宣称是薛氏所生的小女儿,因自小体弱被寄养在老家,借口她如今年岁渐长,正值婚嫁之龄,所以将人接了回来。

    实际上,长安人尽皆知他舍不得窦清夜出嫁,致使其年芳双十仍然待字闺中,月余前将窦净梧接回来,刚好可以让窦莒用来笼络人心联姻。

    崔章静低下头轻笑一瞬,眸光径直与她凌空交汇:“你可愿与我合作?”

    她比他低了大半个头不止,加上男女本身的体形差距,她附着在他身影里被遮挡的几近密不透风。

    昏暗猝不及防地压下,意外裹挟着来自对方的专属气息发散在身边空气里,窦净梧答应得斩钉截铁,于心里又暗自发笑。

    看来这崔杉树敌颇多,连自己亲侄子也想让他死。

    “你的条件?”

    崔章静看上去似乎很是意外,却又因为正值与她谈条件的时候,他试图将所有会影响结果的因素藏匿。

    但他不知,窦净梧最擅长的便是观察与算计人心。

    当他那一瞬的露怯发生,她就已经猜到,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底气,不论是拉拢她,还是在对付崔杉的这一点上,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窦净梧像是什么也没察觉一样,眼皮上下开合,神色毫无起伏地扫视他,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漫不经心开口:

    “我的条件你给不了。等你真的到能眼都不眨就决定一切时,我想到时候你又会成为如今你最厌恶的人,掀翻现在对我的承诺。”

    她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以至于崔章静凭空生出刹那错觉,不禁怀疑,她真的会一语成谶吗?

    在这个想法于脑海漂浮的短暂时间,他就果断否决了。

    “窦净梧,我会成为怎样的人只有我能决定。我既然承受过那些痛苦,又岂会不懂,因果循环,报应终将会降临。”

    “有什么必要深陷漩涡呢?”崔章静语气不知何时软了下来,紧盯窦净梧的眼神如一泓清澄透明的泉水。

    她目不转睛,倏然眉头一挑:“就这些?”

    她方才答应他本就是抱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的期望,为了省事,不曾发觉他竟是这么个一本正经的,光是现在这短时间里就啰唆了个没完。

    若往后依旧,窦净梧心中忽然就觉得倒不如对立来得简单,至少平日里能清静不少。

    闻言,崔章静眸光一沉,惊觉他从一开始找她时就已经上了贼船,而今他还在笑呵呵地帮她数钱?

    “少卿。”沈伏看着他这副略带愠怒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站着。从前他很少见过崔章静真正动气的样子,大多时候也就是骂一顿。

    崔章静神思恍惚,心里像是打了个结一样。

    眼看场面一度寂静,沈伏这时候很快便来了一句:“去案发现场?”他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可是任凭他左看右看,两个人却始终不发一言。

    当即,他斗志昂扬,直接拍板;“那便去案发现场!”

    城北,芳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