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逢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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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的阿婆。
不过他阿婆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为什么会死?难道她看见了什么?还有那些消失的衙役,他们大概率早就已经死了。
死就死了,凶手又为什么要藏尸呢?
她恍惚想起那日芳林门前中了蛊虫的衙役们,他们身姿站立一动不动形如提线木偶,每个人都保持着身前的动作。
难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就此死亡,而是身体先僵直无法动弹让人误以为已经死了,然后在绝望中一步步走向真正的死亡?
那他们死后呢?身体会发生变化所以要藏起来?还是说会留下什么印记线索,让凶手不得不费心费力藏起来……
江净梧眸光淡淡不显山海,语气也是倦懒敷衍到极致:“把人埋好后便都回大理寺吧,下官就先行一步了崔大人。”
闻言,崔起停下手中整理的动作仰视她,目深如渊冢:“好。”
因为她是徒步回去的,以至当崔起他们收拾好骑马已经到了大理寺时,她还在大街上像孤魂野鬼样游荡。
忽有一辆马车停在去路,样式就跟李释来大理寺时坐的一样。
开始她没怎么在意想着从旁过去就是了,可渐渐她发觉到不对劲了,这么大个路为什么偏偏挡在她前面,还有,若说只是巧合为什么这马车自停下后起,一点动静没有?确定不是在等她?
江净梧此时已经离马车有些距离了,但她还是折了回去。她觉得这马车里肯定别有洞天,说不准她的计划还能加快。至于……危险,谁弄死谁还不一定。
果然,当她走到马车前时车夫静立其旁,早早放好了马闸等她上车。
掀开粗糙车帘,她躬身走了进去。打眼便是这装饰不俗的内里,一个身着织金银纹黑袍的男子正坐其中,周身一股无形之力正向她压下。
她有一瞬不易查觉的失神,眼前这个男子可是要与她一同下地狱的人。
“郎君是?”江净梧神似迟疑,没有显露丁点破绽。
在她的视角看来自己就是一个懵懂无知误入此间的少女,即便到时候不是他故意引诱其至此,她也可说是误入此间。
谁知,他似乎根本不屑于隐瞒,直言道:“我在等你。”
声音坠耳,江净梧这才惊觉这是年轻时的李刈,人前不动声色人后不似人,全然不似后来他当了圣人,优柔寡断、满腹猜忌。
不过,据她所知但凡是常权人,都少不了这个毛病。
费尽心思得来的一日飞升就跟长生不老似的,只要日子一长你就会觉得有人在惦记自己的东西。
随着那人的势力渐渐远超自已,你会越来越害怕、焦虑,生怕哪一日他成为了你,而你一无所有,就像是一场虚假的长生,明明你心里很清楚,但始终自己欺欺人,若有一日一个人突然跑来跟你说一切都是假的,你会怎么想?
首先当然是反驳,但这是有用的吗?明明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棵猜疑的种子早已种下,只待一个契机激活。
随着它越长越大,对于是否真的长生早已不重要,你会忍不住的去怀疑这个果,它会让你越来越心焦,渐渐的你无知觉地死去不过只是用来验证真理。
“等我?”江净梧眸光淡淡的,整个人半隐在黑暗中带给人一种说不清看不透的感觉,引人绮思瑕想忽而惊觉在梦中。
李释脸上没什么情绪,精明的双眸目光灼灼像是藏了弯星河:“听人说太子去了大理寺。”
他侧身斜倚车壁用手撑着额角看她,唇角勾起道意味不明的笑。
江净梧没说话,只眸光暗了暗,乌黑翘长的睫羽不断扑闪如飞禽振翅,她看他的眼神冰冷却满是认真。
“我只需你好好招待太子,顺道让他……”李刈声音低缓。
话没说完她倏地打断,手指不老实的搭在了李刈手上,自此婉延而上停在了他的下颚,绕转抚玩,满目利弊。
李刈浅笑拂去她把玩的手,她比他想象中干脆利落这点是好但同也表明更加难以控制,她的野心自深潭溢出,时浮时沉,让人捉摸不透。
“想要什么?”他不动声色的盯着江净梧脸看,生怕错漏其一丝一亳的变化。
她张扬笑着声音故意拖长,以至让人有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得罪太子党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况且我父亲与崔杉交好,他会放过我?”
李刈出声轻笑了几下,果断答下:“我可以保你。”
他没有好奇的去问为什么,明明她是江珐亲生女儿,何至于此?早在一开始他决定利用江净梧的那刻,他就已将她的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话说回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区区江府中竟藏了那么多趣事。江珐的原配,她的身份……
他查到原本的江净梧早就死在了洛州,而她从哪来……毫无线索,不过眼下她这番举动表明了她与江珐不是一路。
说不准,他们还藏着些其他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