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佛骗我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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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妹她一心杀我》 

    玉流沉默,心中思虑幽深,不敢轻易作答。

    “无妨,”不鸣老神在在,“玉大人无需紧张,传闻之所以为传闻,就是因其不可查证。”

    被一双慈悲双眼注视,玉流皱起眉心:“您可知我前几日恰好听说过类似的言论。”

    不鸣早有准备:“老衲同章大人颇为相熟。”

    玉流耸动眉峰:“所以住持告知我此事,是打算给我指路吗?”

    “恰恰相反,老衲不想玉大人深查下去。”

    不鸣脸上的笑早已不见,老和尚肃重道:“玉大人,陈年旧事已有定论,后来者如读经,不求甚解,浅尝辄止,亦无不可。若是不肯收手,此去或是无法回头。”

    “无法回头?”玉流冷哼,“我说……您还知道些什么?”

    眼前人的眼眸骤然晦暗,像是被人掐着的嗓子传出不甚清晰的声音,以一方入侵的压迫之势卷沙而来。

    不鸣未动,即便呼吸在瞬间变得艰难,他勉力压过不适,摇头道:“小和尚是当年的侥幸得益者,不可,不能……更不敢。”

    在三十多岁成为住持的那一刻,这身薄薄的袈裟就已经压弯了他的脊背。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而他,苟且不鸣。

    不鸣灼灼观她,似是规劝:“玉大人身边,不也已有佳人相候?”

    家人,他的确算是家人。

    玉流不禁嗤笑,弯腰重拾礼数:“不鸣住持久居佛门不问世事,消息有够灵通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您有所不知,家人就是用来抛弃的,甚至不用去恨。”

    玉流轻声道:“漠视即可。”

    不鸣:“玉大人听起来颇有经验。”

    她当然有经验。

    那场春梦之后,她几乎将自己烧干,在满是裂痕的红岩土中,生生剥离出情思。

    此后,她近乎一夜之间长大,除了日夜不改的练剑磨剑比剑,其余的时时刻刻,同宋繁声之间,几乎不再多谈。

    是她动了春心,而春心之后,她清楚地知道,会被毁掉的只有她。

    她不甘,更不愿。

    于是她慌不择路,选了最蒙昧无知的法子,她将那颗心丢进瓷窑中,心火烈烈,制成易碎又坚硬的红瓷。

    于宋繁声,他在山里的时间不多,彼时她深信不疑,只要装得巧妙一些,便不会让他生疑。

    于她自己,怀着红至发黑的瓷器,恶念如怨鬼加身,相似出身的两个人,却是云泥的极端。相处越久,她就越想将他拽入苍山白雪下的幽幽泥潭。

    得不到,想毁掉。

    她深知自己并非正人君子,学不来风清月明的做派。于是乎筹谋数月,想出能过眼的残局,还没等布下,他竟然将性命拱手相送。

    而她念着那点轻如柳絮的情分,选错了路。

    她当时,真该补了那一剑。

    当然,现在也不迟。

    所以师兄啊,你到底在算些什么。

    要问吗,不知道。

    是真是假,每一个答案都会要她的命。

    玉流如身陷囹圄,进退不得。

    此心此情,甚是荒谬,三年之后,她竟然还在为一个死人心焦。

    她不想如此,满不在乎道:“若无法回头,便无法回头。”

    反正她早已无路回头。

    闻言,不鸣沧桑的脸上露出些许惊异。

    “我先回去了,住持不必相送。”阴阳面再要紧,都紧不过她的家事。

    “哈哈哈哈哈哈……”不鸣兀自在她身后大笑,干涩的笑声似乎要将自己撕裂。

    几声大笑之后,不鸣拭去释然的老泪,叫住她:“玉大人不去问佛了吗?”

    “不了。”问佛不如问人。

    不鸣挽留:“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不拜佛,看一看也行。”

    “住持还有要说的,”玉流品出不鸣反复无常的相邀里那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深意。她停下来,回头道,“说实话,我认识的长辈里,您是头一位这么能讲的。”

    不鸣笑笑:“就当是老人家熬不过孤苦的岁数。”

    他说得轻巧,心中隐隐的不安却让玉流不想再继续应付:“老和尚,不要和我打哑谜。”

    “是不是哑谜,玉大人一听便知。”

    玉流静默半晌,审视他:“住持是在求我吗?”

    “是,老衲在求玉大人。”

    “呵,”玉流轻笑,“难得住持求人,行,我听。”

    “那就等等老衲吧。”

    不鸣这一次走在了玉流身侧,老和尚眉眼半垂,声音不高不低,紧绕二人。

    “三年前的七夕佳节不是个好天气,京城日夜不分,雷雨交加,狂风呼号,寺中不少百年古木被拦腰斩断,老衲不得已闭门,然而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