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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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花溅开,宁勖的手抖了抖,敛下眼睑,取干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面无表情道:“真是厚脸皮啊。”

    郗瑛浑然不顾,宁勖杵着拐杖走向床边,她亦步亦趋跟在了身后,一个旋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宁哥哥,是我,我是七娘,郗七娘啊。”郗瑛哀哀切切道。

    宁勖垂眸,望着眼前郗瑛殷切的双眸,里面盈着水光,像是早起山峦间的晨露,湿漉漉,搅得人心绪不宁。

    诡计多端,疯癫嚣张,为了锦衣玉食的日子,真是无所不及。

    “你不是守望门寡的杨阿先,怎地变成了郗七娘?”宁勖嘴角露出讥讽,别开头不去看她,声音冰冷。

    郗瑛伸手去拉宁勖的衣袖,他看向她的手,无声挣脱开了。

    “宁哥哥,你要体谅我的为难。宁哥哥恨郗氏,我不怪宁哥哥。”郗瑛落寞地道。

    “你可以尽情怪我。”宁勖恼怒至极,从她身边闪过,走到床沿边坐下了。

    “我当然怪你!”郗瑛突然拔高声音,激动不已,宁勖神色诧然,难以置信望着她。

    “我自幼丧母,不得父亲待见,孤零零在祖宅长大,有父亲,等于没有父亲。祖父母去世,我的亲事有了用处,被带回京城,半道却被抛弃,死活没人管。”

    郗瑛努力回想着红福告诉她那些零碎的话,半真半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盈盈欲滴。

    “定亲退亲,可是我做的决定?你明知道我做不了主,却将气撒在我的身上。在乱世我为了自保,撒谎编造的身世,你竟然当真了。起初,你没认出我就算了。认出之后,你却对我万般折辱,我如何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告诉你我是郗七娘?”

    郗瑛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紧紧抿着唇,脆弱又坚强。

    “我那些为你日夜难眠,哭泣到天明的长夜,就当是喂了狗!”

    郗瑛冲着宁勖吼完,转身便跑了出去。

    宁勖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窗棂外灰暗的天空。

    好似要下雪了。

    郗瑛跑到灶房,常山正在帮着杀鱼,见她怒气腾腾进屋,赶紧默默将案板木盆一起挪到后面水井边去了。

    红福见郗瑛脸色不好,担忧地道:“阿先,出什么事了?你可是被公子打了?我要来看你,常山拦着不让。”

    后院的常山嘀咕道:“那么凶,谁敢打她。”

    郗瑛朝后院方向挤了挤眼,示意红福别多说,道:“红福,以后叫我七娘吧。我不是阿先了。”

    “哦。”红福懵里懵懂点了点头,很快就改了口:“七娘,先前酒酿你没吃几口,饿了吧。我已经蒸了米饭,炖了羊肉萝卜,等鱼汤煮好之后就能吃了。常山不帮我杀鱼,说以后都不能吃鱼了,因为公子不吃鱼,闻不得鱼腥气。常山真是讨厌,他可是吃得比谁都多。”

    常山恨恨砍着鱼,砍得案板咚咚响。

    主仆两人都凶得很!

    红福满不在乎,只当没听见,将小炉捅开,搬了小杌子过来,让郗瑛坐着烤火。

    郗瑛必须伤心,坐下来捧着膝盖,安静烤着火。

    常山杀好鱼端进屋,再拿了胰子去水井边,仔细洗净手上的鱼腥气,偷瞄了眼郗瑛,一溜烟跑了。

    灶房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人,郗瑛朝常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伸了个懒腰,抚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小声道:“红福,快些煮鱼汤,我饿了。”

    红福赶紧忙碌起来,鱼汤煮好之后,羊肉萝卜还没熟,便先舀了碗鱼汤让她喝。

    一碗香浓的鱼汤下肚,郗瑛周身暖洋洋,等米饭羊肉萝卜熟了之后,再不客气吃了一大碗。

    吃饱后就犯困,郗瑛回屋去睡觉,路过正屋,门口的两个门神护卫不见了。

    不过,郗瑛将头扭过去,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回了西屋,踢掉鞋子上了床。

    一觉睡到了天色将晚,红福点了灯,将郗瑛唤醒:“七娘,快别多睡了,等下仔细晚上睡不着。”

    郗瑛打了个呵欠,坐起身,红福将外衫递给她:“快穿上,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啊。”郗瑛下了床,裹紧衣衫来到窗棂边朝外看去,地上已经蒙上了白白的一层雪。

    “真是讨厌,好冷。”郗瑛打了个寒噤,抚摸着肚子,中午吃得多,她一点都不饿。

    郗瑛不想出门了,转身又朝床边跑去“红福,我不吃晚饭了,你别管我。”

    红福要劝,见郗瑛已经坚决踢掉鞋子上了床,只能由了她,“我去给公子做饭。”

    郗瑛无所事事躺在床上发呆,没一会,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屋中有了动静,郗瑛以为是红福,便没多管,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朝郗瑛扔来,将她兜头罩住,她立刻醒了,尖叫一声,双手乱扯。

    触及间,光滑毛绒绒,郗瑛抓到眼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