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沈愁飞酒量太差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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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与质感都一致。
接着,伙计将挑出的料子分别放到冷水和热水中浸泡,察看有无脱色情况,然后用胰子搓洗,再查看一遍有无不妥,最后拿去熨干。
这期间,管事将账本拿来给庞春明过目。与他交代新铺子工匠们的收尾工作,大约后日便可完成,定制的陈设昨日已经交了货,以及开张那日的布置,从流程到给宾客准备的吃食,事无巨细,全都清清楚楚。
庞春明含笑:“郑管事向来全面周到,让你去做新铺子的掌柜我是放心。”
郑十娘年近四十,体态丰腴,相貌严肃,眉间有一枚朱色胭脂画的花钿。听庞春明这么说眉头松开,眉间的花瓣也展开了,道:“都是分内之事,承蒙东家不弃。”
简单说了两句,熨好的料子被拿了过来,庞春明再和随机抽出的做比对,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点了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查验,他点了头这批货才算完工,只等开张那日。
染坊工人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这段日子辛苦诸位了。”庞春明看向染坊的工人,语气温和好似春风拂面,“给大家包了红包,开张前这几日都松快松快,好好歇一歇,开张后又要忙起来了。”
听到有红包可以拿,所有人一个个都喜上眉梢。
“老梁,发什么呆?东家发红包了!”
头发半白的男人被人推了推才回神,他个子不高,不容易引起注意。庞春明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大鼻子的老实男人搓了搓衣角,等红包发到他手上拆开从封口看了一眼,然后抿起唇,将红包贴身收了起来。
“东家,怎么了?”郑十娘望了眼,轻声道:“那是老梁,铺子里的老人,老东家还在时便在了。”
“我知道。”庞春明收回目光,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没事。今天就到这儿吧。”
“是。”
次日,庞春明在铺子里核对完账目,正要离开。
出了账房,穿过染布的空地,一口口水缸贴墙倒映出飞檐翘角,中央的池子里是不同颜色的染料,刚染出的布料长长支挂起来,随风轻扬,与天边的彩霞融为一体。
吹起落下,庞春明看到一个笨重佝偻的身影坐在染池边,有些眼熟。
“梁师傅。”
老梁怔了下,手忙脚乱地回头,庞春明听到叮铃咣当的碎响,一枚铜钱滚落到他脚边。
庞春明俯身拾起来看了看,朝老梁走了过去。“给。”
“谢东家。”老梁局促地站起身,接过铜钱,和零零总总其余十几枚铜钱收拢到一起,握拳紧抓在手心里。
庞春明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酒味,面上不显地问:“这两日清闲,怎的不回家?”
老梁说:“回,回。这就回去了。”
转身正要走,庞春明多问了句:“梁师傅,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老梁搓了搓衣角,慢慢地侧过一点肩膀,似乎是笑了下。“没,东家。都过得去。”
庞春明不再问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大门,一东一西两边去。
上马车后,小厮接过账册放到箱笼中收好,身后庞春明暗忖,道:“铺子里的梁师傅你去查一查,看他这几日见过什么人。”
小厮不由问:“郎君,出什么事了?”
庞春明默了片刻,马车内,一片晦暗落进他眼底。“没事。让人盯着他,别出岔子。”
回家路上,老梁给小孙女买了一包饴糖,省得那孩子总念叨嘴里发苦。站在家门前,他揉了把脸,挪开手露出笑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刚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儿媳妇像失魂了一样,差点撞上他,怀里抱着六七岁大的孩子。一看他回来了,瞬间有了主心骨。
“爹,楚楚又晕倒了——”
老梁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话不多说,直奔医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