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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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朝和浣珠暗暗揣测了无数中可能,却怎么不会想到,整件事情,江唯是最为心甘情愿的一个。

    另一边,江唯和孙氏也都重新梳妆。两人的神色却是完全不同。江唯一脸平静,孙芳菲却有几分不满。

    她扯了扯江唯袖口不太明显的褶皱,又瞥了一眼她发间那支已经失了色泽的珠钗,神色郁郁,道:“我就说,把那套收拾自己留下,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新衣服、新首饰都成了别人的。”

    “为了给你打那套首饰,娘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自己也没舍得置办新行头,却白白便宜了那个贱丫头。”孙芳菲越说越气,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她咬牙切齿磨出来的。

    江唯抿了抿唇,却把嘴巴闭得更紧。

    这一刻,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心里确确实实对自己的母亲生出了几分抵触。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江朝朝,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江朝朝心生愧疚。

    明明她们一家人已经占了江朝朝很多便宜,偏偏母亲仍是个不知足的。不过是一套首饰罢了,给她又如何。

    姚嬷嬷过来传话时,她正陷入深深地自我谴责和极大的落差之中。

    再加上,江朝朝是真的病了这么多时日,她没有去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随手把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递了过去。

    她的包袱,是姚嬷嬷帮忙收拾的,母亲并不知道那套首饰也在里面。姚嬷嬷多嘴问了一句,母亲才知道了。

    “小姐,连那套刚打出来的首饰也要一起送过去吗?”

    “嗯,都是搭配好的,嬷嬷一起给她吧。”江唯没有半点犹豫,更有半点不舍。

    可那时,包袱已经到了姚嬷嬷手上,到底是不好往回要,叮嘱了好一会儿,才让姚嬷嬷把包袱给江朝朝送过去。

    可自打姚嬷嬷离开后,母亲的唠叨就没有停过。她换上喜鹊从箱笼里扒出来的那件带着些许褶皱的衣服后,母亲的神色就更难看了。

    喜鹊是江唯的丫鬟,和姚嬷嬷挤在另一辆马车上。

    什么时间仓促,什么手边又没有能够熨烫衣服的工具,孙氏根本听不进喜鹊的解释,单是梳个妆的功夫,她都被骂哭了两回。她把对江朝朝的不喜,尽数施加到了喜鹊身上。

    最后,还是江唯看不过去,随口扯了个由头把喜鹊支下了马车。

    转瞬,马车上只剩下母女二人,江唯可以把喜鹊弄走,自己却不能轻易离开。

    听着母亲无休止的唠叨和埋怨,压抑在内心深处自我谴责、落差以及对江朝朝的愧疚感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江唯的情绪也临近崩溃的边缘。

    但她并没有表达出来,只是越来越沉默,唇瓣抿得越来越紧,甚至少了几分血色。

    半晌,她才把这些个坏情绪给消化干净。孙芳菲也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一杯又一杯的饮着茶水。

    向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母女二人一度相顾无言,气氛忽然变得尴尬。

    江唯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她也明白,母亲一心为她,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一个江朝朝就惹母亲生气。

    思忖片刻,她的态度软了下来。

    “娘,您就别和女儿生气了嘛。”

    孙芳菲闻言,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娘,女儿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嘛。”

    江唯讪笑,重新挽上孙芳菲的胳膊,撒娇道:“方才娘亲不是也说了吗,江朝朝的舅父许是在汴京有一定的地位。不过是一套首饰罢了,只要爹爹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日后要多少没有。”

    “我儿说的是,是娘过于急躁了。”孙芳菲也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尽管她心里仍有几分不舍,但一套首饰和将来数不尽的荣华相比,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那套首饰我们就当是丢了。等到了汴京,娘再差人给你打一套更好的,左右娘不会让我的唯儿过得比旁人差。”孙芳菲的眼眸里盛满了算计,连神色都带着几分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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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珠看着江朝朝一如既往平静的神情,问:“小姐,马上就要到汴京了,你怎么都不开心啊?前几天小姐还说,有点期待汴京的新生活呢。”

    浣珠看起来很兴奋,却又因为她看起来没那么高兴,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情绪。江朝朝莞尔:“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小姐,汴京真的有张公子说的那般繁华吗?”浣珠想起之前偶尔间听张和说起的汴京,眸子里的雀跃怎么也掩饰不住。

    重活一世,江朝朝的记忆早已经被她死后所看到的画面给占满。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曾说过的话,早已经没有半点记忆。

    是以,她知道浣珠口中的张公子是谁,却对他之前说的话完全没了印象。

    她漫不经心开口,问道:“张公子说汴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