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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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狐星,钟家。www.qiuyishu.com

    夜星点点,凡灯微弱。五月的晚风依然带着凉意,叫人不敢在外多留。

    江澜已有两年不曾归家,可今年是那位的忌辰整数年,母亲是定要他回的。

    花园凉亭内,母子两对坐,眼神却都不在对方身上。

    钟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喃喃道:“今年是你毕业的第六年了吧。”这个开头,江澜几乎预料到她后面要接什么。

    果然,她继续说:“当年,你爸爸就是在毕业第六年去世的。”

    江澜坐在她对面沉默听着,她并不需要有人接话,自顾自回忆。直到一个人说累了,被佣人扶回去休息。

    江澜也起身回房,点开智脑查看蔚舟的新消息。

    “一般情况下,同事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是什么意思?”

    智脑检索了相关内容,告诉他,是一种不满他逃避工作的委婉表达。

    停了一会,他又问:“那,换成朋友间呢?”

    智脑截取了一位网友的回答,原话为:

    “是对你秘而不宣的思念。”

    男人展颜,低低笑出声,为从——这个明知不可能的答案中——得到的隐秘满足。

    被标记的oga,依赖期的平均持续时间是一周,且依赖程度递减。可他却觉得,随着愈创木气息的消散,自己越来越沉溺在这段虚假关系中。大概,他到底是有几分像母亲的。

    对那位alpha而言,或许只是一次见义勇为的善举。毕竟,她本就是抱着救人的目的闯入他的浴室,只是最后稍稍改变了拯救方式而已。

    可是,为什么还要包容他依赖期的过分要求呢?

    这实在是——

    实在是助长他得寸进尺的心思。

    若非如此,他本可以扮演一辈子不近o色的冷情alpha——一如母亲所愿。左右他也没什么喜欢的人。

    可她看见了躺在浴缸里的他,进来了,还关上了门。

    命运真是弄人,只消随意拨动纺机,就能让他那丝隐藏在十年共事里的妄念,破土而出。

    智脑里的视频又一次重播,第17秒时,里头的女声说:

    “江澜,你看,昙花开了。”

    是啊,花开了,一如他所料,希望她能喜欢。

    或许是因为再次躺在这张和主卧一般无二的床上,今夜的他思绪格外活泛,细细回想他前三十年的人生,企图从中找出什么可以算作乐事的谈资。

    他记得,林勋偶尔会提起自己小时候逃学去参加赛车比赛的事,此时那位女alpha便会笑着追问一句:“你爸妈请你吃皮带抄肉丝了吗?”如果他也有,或许下次可以多聊一会。

    他最早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蹒跚学步那年,他踩着不稳当的步子,举起双臂,想扑进母亲怀里。可母亲没有看他,只是带着期盼问一旁的家庭医生:

    “通过药物控制,身高能精准达到187吗?”

    那时他还看不懂医生眼里的怜悯,只觉得这位面善的叔叔,好像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只点了点头。

    母亲满意了,高兴到给家里佣人各赏了一个月薪酬,却不是因为他在今天学会了走路。

    等到再大一点时,他已经能和母亲无障碍交流。当然,这里指的是,他认识了很多字、会说很多话,可不是对母亲十分了解的意思。

    因着这份不了解,他经常触怒母亲。

    记得那次,他在学年考试中拿了第一名,母亲心情不错,问他午饭想吃什么。他正在换牙,不愿露出口中缺缝,只拿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母亲,小声回答想吃排骨。

    可一个星际时后,他低头站在餐桌前,紧紧抿着嘴,母亲毫不留情地用竹条抽打他手心,厉声质问他:

    “为什么一盘吃不完?分明是你自己说想吃!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为什么不能贯彻到底?”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选择的!为什么又反悔!”

    后来,他摒弃了表达确定的“想要”和“不想要”,学会了说“随意”、“都听您的”,或者干脆保持沉默。

    对此,母亲偶尔夸赞他的乖服,偶尔又斥责他没有决断力。

    好在他很快就过了渴求母亲疼爱的年纪,也找到了和她和谐相处的方式。

    直到他将帝国军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母亲面前,见她久违地露出笑容,声音称得上温柔:

    “好澜澜,告诉妈妈,还记得爸爸是什么样吗?”

    那时他已能神色如常、对答如流:“他是3s级alpha,帝国军事学院优秀毕业生,身高187c体重76kg。为人冷淡,处事雷厉风行......”

    “对!就是这样!好澜澜,我的小宝贝,你爸爸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人,你一定要向他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