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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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的考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其余人在准备考试,校场西侧正在考试骑马,马蹄声阵阵,喧哗热闹。

    陈淳祐的突然喊叫,大家不知发生何事,有些人莫名其妙朝他看去,还有人望着射偏的箭矢,出言嘲讽:“陈淳祐,你再喊,箭也不会飞到草垛上去!”

    监考先生林先生离得近,浓眉紧锁,脸上闪过不耐烦,他走上前,出声询问道:“伤得如何,可还能继续考试?”

    陈淳祐惨白着脸,神色惊慌藏着受伤的右手,强忍住疼回道:“回林先生,学生不要紧,容我再继续。”

    林先生上下打量着陈淳祐,不置可否道:“那便好,你且继续。后面还有人等着考试,莫要耽误时辰。”

    宁毓承弯腰,从地上捡起破裂的扳指,扳指是用竹子制成,上面沾着带着皮的血渍。

    陈淳祐将手在怀里擦了擦,血汩汩往外冒,怎么都擦不干净。他此时顾不上痛,脑子乱哄哄,惟有一个念头。

    他必须考完!

    “等一下。”宁毓承沉默观望片刻,终是上前道。

    林先生见是宁毓承,他便没有做声。陈淳祐不安看向林先生,不知所措看向宁毓承。

    “先包扎一下,必须止血。”宁毓承指着陈淳祐的手,取出干净帕子递过去。

    陈淳祐嘴唇颤动着,他愈发不安了,生怕被勒令不能考试:“我没事......”

    “你这样也射不中。”宁毓承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考试是陈淳祐的心结,他马上闭上了嘴,看到宁毓承递过来的细布布巾,迟疑着不敢接:“七郎,太贵重......”

    细棉布比绸缎还要贵重,染上血就算洗干净,只怕宁毓承也不会再用。

    宁毓承不由分说将帕子塞到陈淳祐他手上,他淳祐眼眶红红,低头耷脑,珍重无比将布巾裹住了手指。

    林先生尙等在那里,眼神在宁毓承身上掠过,停留在陈淳祐的拇指上,嘴角撇了撇,漠然转开了头。

    林先生并非武将,相反他是读书人出身,考中举人之后,连续三次春闱皆落榜。

    按照大齐的规矩,三次落榜的举人,可参加吏部遴选,出仕做官。

    除去有过人才情,却考运不佳之人能靠遴选出仕,在京城侯官,比考中春闱还要难上百倍。

    林先生在京城等候了三年,他家境普通寻常,京城侯官的各种花销,家中实在捉襟见肘,最终,他只能抱憾回到江州府,到明明堂做了教书先生。

    凭着举人的身份,他难以进明明堂。所幸他父亲当年跟着人跑镖为生,会射箭骑马。他跟着父亲在镖局学会了骑马射箭,方在明明堂谋求到了差使。

    其余落榜不第的举人,除去做幕僚,余下来就是做教书先生。更多者,不过在瓦子里给戏班子,青楼歌伎,写戏写唱词为生。

    明明堂月俸丰厚,还有宁氏这份依仗,比起其他落魄举人,林先生的境遇不算差。

    只林先生看到陈淳祐,等于看到陈全进。回想着当年的自己,他心情格外复杂。

    对陈全进侯官的结果,林先生始终紧盯着。盼着他能侯到官,又生怕他能侯到官。

    宁毓承对林先生抬手施礼:“林先生,陈淳祐手受伤,着实不宜马上拉弓射箭。林先生可能容陈淳祐最后一个考试,先考骑马,随后再考拉弓射箭?”

    错过这次考内舍,就要再等一年。陈淳祐的拇指被划破一大块皮,算是皮外伤,血流不断不提,疼痛会影响考试。

    骑马考试倒不大受影响,等血止住再来考拉弓射箭,好过现在顶着血淋淋的手指上场。

    陈淳祐长长舒了口气,感激不已看向宁毓承,再眼巴巴地望着林先生。

    林先生拧眉,思索了下,道:“学堂规矩乃是宁山长所定,我不得擅自做主,待请示宁山长之后,方可确定。”

    宁毓承朝林先生施礼,陈淳祐跟着长揖到底。林先生未再多言,让考生稍等,前去找宁礼坤了。

    陈淳祐心神不宁等在那里,宁毓承温声安慰道:“你别急,肯定会允许你最后考。”

    “有劳七郎。”陈淳祐干巴巴道谢,依旧不安来回踱步。

    宁毓承对此胸有成竹,却未多解释。

    宁礼坤虽在学业上要求严格,毕竟明明堂是宁氏的学堂,他是宁礼坤亲孙子。在外人面前,宁礼坤不会驳了宁毓承的面子。

    “你试试看可合适。”宁毓承掏出象骨扳指,递给陈淳祐。

    陈淳祐唬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摇着手道:“不敢不敢,扳指太过贵重了,不敢不敢。”

    “借给你等下考试用一下,且还不一定合适呢。”宁毓承有些无语,见陈淳祐还呆在那里,不禁笑了下。

    “人情不好欠,你能欠到,是你的本事。”宁毓承淡淡道。

    陈淳祐怔住,愣愣望着宁毓承,脸色变幻不停。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