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看着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的车尾，表情有点沉。m.julangge.com

    他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宋柏感觉视线有点晃，他伸手按了按有些酸痛的眼睛，离开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湛柯莫名回想起刚刚宋柏一脸严肃的模样，还有上午的那句“在你心里”。

    正好前面是红灯，湛柯停了车，脑子有点放空，乱七八糟的片段往他脑袋里钻。

    直到后面传来不耐的喇叭声，湛柯才恍若初醒。

    他踩下油门，自言自语道，“想他干什么。”

    回到家以后，湛柯草草拌了点沙拉吃了，就回到书房看文件，但愣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柏给他下.药了还是怎的，他脑子里全是宋柏那张脸，还有他这些天的举动，包括……以前的。

    也许就是这些东西作祟，湛柯晚上陷入了回忆的梦境。

    “喂，妈。”湛柯站在宿舍阳台上，将近年底，寒风跟刀刃似的往他脸上拍，流窜进他单薄的睡衣里头。

    “柯柯……”母亲的哭诉声从手机那头传来，“你爸又在外面欠钱了，今天放高利贷的那些人还上门来要账了，家里的房子也都为了给他还钱都卖掉了，这套也卖掉的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怎么办哟！”

    湛柯拢紧睡衣，声音因为冷有些发颤，“妈，这套房子绝对不能卖，这是底线，你和他离婚吧，等我上完大学找到工作我养你。”

    可母亲还在那头自言自语，“他现在又出去喝酒去了，待会儿回来又不知道要怎么闹……柯柯，怎么办，几百万的债我们那里还的清啊？”

    湛柯沉默了，总是这样。

    每次给他打电话，都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说，他只要一提到离婚，就瞬间避开话题。

    他是什么情绪垃圾桶吗？

    湛柯的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妈，我让你和他离婚。”

    “离婚？那不行的哟……哪里好离婚呢，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呀……”

    湛柯按住眉心，又听了长达半小时的翻旧账，才挂断电话。

    他紧紧握着栏杆，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只好靠着冷风消火，他心里却比寒冬腊月里的冰还要冷上数十倍。

    等湛柯慢慢把火气消下去，刚转身想回宿舍，门口却站了个人。

    宋柏。

    寂静的夜里，哪怕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湛柯不知道宋柏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湛柯浑身冰冷地看着宋柏，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十九岁的男生心里的那种自尊、傲气，瞬间被灭了个烟消云散。

    他最不堪，最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东西，此刻无处遁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宋柏眼里是什么？怜悯？嘲笑？也许是夜色太浓看不清，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他听见宋柏低沉的声音响起，“回去睡觉吧，这里冷。”

    湛柯没有犹豫，立马冲了进去，将自己隐没在被窝里，紧紧闭上眼睛，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将外界的一切烦恼隔绝，只要到了第二天早上，所有东西，都会恢复原样。

    也确实，第二天，宋柏和他的关系依旧如初，似乎昨晚的事情从不曾发生过。

    梦境突变，又是新的场景。

    “柯柯，求求你帮帮你爸爸，妈妈一个人真的承担不起了，求你了……”

    面对着四十出头却半头白发，哭成泪人的母亲，湛柯犹豫了很久，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他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句话。

    从那以后，他不仅要应付学业，还要抽时间去打工，挣钱。

    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一天会在会所遇见宋柏，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去的。

    那天一个服务生有事，让湛柯帮忙顶一下班，正好他那个时间段是空课，就答应了。

    谁知道那间包厢里，会有宋柏。

    宋柏将他抵到一间没人的包厢，在学校里披着的乖学生的皮此刻被掀开，露出本性。

    宋柏的眼睛很好看，盯着人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他很深情的错觉，他的手握住了湛柯的腰，凑在他耳边哑声道，“原来我们清冷的高岭之花湛柯，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嗯？”

    “想让我不告诉别人吗？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宋柏的语气充满了诱惑性，一步一步，将湛柯领入猎人的圈套。

    等事情发生，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这整个大学四年，湛柯和宋柏都保持着一种隐秘而危险的关系。

    画面又变，是一片汪洋大海，湛柯就沉在里面。

    四周都是蔚蓝的海水，此刻却像是洪水猛兽朝他袭来，要将他吞并，光线逐渐变得暗沉，他心里止不住地恐慌，明明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