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暗通款曲(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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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蔓尚未回神,便听他的笑问一字一句传进耳朵,
“意下如何,王妃?”
一声晴天霹雳,陆蔓眼皮突然狂跳。
“你怎么认得我!”
那人屏退打手,身影陷入榻上,“建康城里,会乔装打扮出入赌坊的,恐怕也就只有豫章王妃正牌夫人,陆蔓,你了吧。”
陆蔓眉头一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冷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话一出口,屏风后传出冷笑,陆蔓旋即明白,他不会轻易示人,除非陆蔓拿到钱庄。
对方都已经拿捏住她的身份,她岂有放弃的道理?
陆蔓悄悄握紧了拳头,“赌什么?”
“方才王妃玩的那镍币倒是有趣,我还从未玩过,我们就赌镍币,一局定胜负。”
陆蔓沉默了下来。
方才一心想着输,她没有丝毫压力,怎样输得多怎样下注。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肩上担着小果儿的真相、担着豫章王府的未来,她得赢!
而赌正反这种纯靠运气的,最难以把控。最容易赢,也最不容易赢。
“赌吗?王妃。”
屏风后的人催促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办法,现在是她想要人家的钱庄,只能应战。
“赌!”
陆蔓梗着脖子。可是这一次,她该赌什么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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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间,清风吹进阁楼,带来熟悉的轻狂嗓音,
“方才赌什么,现在就赌什么。”
回首看去,李挽负手站在天光下,仿若能听见她的心声,目光与她相撞时,有刹那的暖流涌过眼底。
从王迟那里知道问题出在钱庄之后,他和刀鹊这几天彻查了建康城大小钱庄,终于锁定了东市里最古怪的这家。
本以为所有人都还没察觉到问题,没想到,找来此处时,二楼阁楼传来人声,更没想到推门一看,看到的居然是陆蔓。
一直被他嗤之以鼻的陆蔓,居然也凭借自己的笨办法找到这里。
很难讲清他这一瞬间的心情。有些许诧异,但更多的,是那种吃了颗糖的感觉。他许久没有吃过糖了,所以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觉得开心,还是觉得柔软,抑或是觉得骄傲。
李挽和颜悦色走到陆蔓身边,摊开掌心,手上正躺着一枚镍币,“就赌它直立。”
他的眉目舒展,神色笃定,仿佛要面对的不是黄金万两、家宅百亩,而是微不足道的一次游戏。
因为只有三岁小儿过家家,才会赌镍币直立!
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直立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是眼下绝对不可能赢的一种情况。
陆蔓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被气笑,这哥怕不是个傻子吧!
李挽确实没学过数学,不知道什么叫概率。向来不可一世的他,只依凭自己的直觉。
“相信我,陆蔓。”
他说得情真意切,但陆蔓怎么可能相信他?
他说这句话唯一的后果,就是勾起了陆蔓所有不愉快的记忆。
当初在京郊校场,他也说“相信他”,他也青筋暴起的对他怒吼“相信他”。结果呢?他用箭镞指着她的眉心,他将她一个人扔在雨夜里。
不可能忘,也不可能再相信!
思及此,陆蔓杏眼怒扫,“滚!”
话音落下,镍币向上轻抛,陆蔓闭眼猜了一个,“正面。”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好笑。越不需要,越得眷顾;越是渴求,却越得不到。
一枚反面朝上的镍币静静的躺在陆蔓掌心。
她输了。
再最需要赢的时候,她输了。
大脑空白了刹那,后背凉一阵烧一阵,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只知道,真相没了,钱财没了,连家都没了!
被刀鹊打得鼻青脸肿的打手小哥颇为怜悯的看了陆蔓一眼,向屏风背后的人汇报,“主上,咱们获胜。”
那人嗤笑一声,酸溜溜的语气转着音说道,“哎呀,输了呀,可真令人失望。”
他扬手要让打手去取豫章王府的地契,李挽展臂拦下,“再来一次!”
那人停顿片刻,忽而狂笑起来,“王爷还是一如既往雷厉风行。可是,王爷有所不知,赌局和旁的不一样。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对面那个老鼠窝,里面的人就是这么把命都输没得的。”
这话没错,赌徒就是这样走上不归路的。
陆蔓被他说得心慌气躁,掌心盈满细汗。
反观李挽,却平淡无波 ,仿若未闻,“再来一次,王府在校场边上还有一处别院,若我们输了,王府和别院给你,若我们赢了,钱庄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