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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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看不到我这个讨人厌的兄长了,如果我真的死在战场上,子恒,你会开心吗,还是失落?”
萧子恒垂下眸子,他有些迟疑。
“你呢,从庐阳一路杀过来,这一路上,你身上可有什么疤痕?在哪里?”
“我……”
“我猜,应该没有几道吧,我是行军打仗之人,那一带的兵力我再清楚不过,你和陆淮也心知肚明,大齐如今的兵力几乎都凝聚在我手上,而你就是知道我分不开身,趁着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估计一看到叛军打过来,他们那些微薄的守城士兵都丢灰弃甲跑掉了,你攻城定是易如反掌。为一个女人,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同胞百姓,你可还痛快吗?”
萧子恒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他咬着牙,心里那最后一点廉耻与愧疚撕扯着他,叫他坐立难安。
“在带兵叛乱之前,你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你被父母护在京城,护在家里,锦衣玉食地当你的贵公子,闲了就陪你的陆姑娘吃酒,真是好不快活,父母他们不仅对你没有任何的逼迫,他们还乐见其成,你若是哪一天开窍了,真要随我去上阵杀敌,他们才是真的要头疼了,就怕你打仗的时候磕了碰了,他们肯定很心疼……”
萧裕盯着自己的弟弟,满眼艳羡。
“子恒,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多出许多爱来,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萧子恒突然发狂了一般,扔下手中的冷刀,双手抱着脑袋,声嘶力竭,目眦尽裂,很是骇人。
“他没有胡说!”
正在萧子恒发狂之际,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那声音划破长空,落到了两人的头上,清脆坚定。
萧裕一下子便分辨出了音色,转头望去,称着月色,他看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那人身形单薄,一看就是女子,她身上披着 男子样式的披风,那披风很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裹起来。
不看脸,只看身形气质,不难分辨,是赵玉梳,他那日思夜想的娘子。
赵玉梳也看到了萧裕,虽然离得远,但凭她之前对他的印象,他瘦了,此时他的身上没穿铠甲,只有一身布衣,更称得他有些“弱不禁风”。
她眼眶一酸,想流眼泪,许久不见,他打仗定是吃了许多苦。
可是此刻,他们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了,眼下,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呢。
赵玉梳顺着阶梯走下来,走向他们,她走的很慢,大概是来的时候跑步或是骑马,累到了。
萧子恒看到赵玉梳,他先是惊讶,再是愤恨。
“你?你何时跑出来的!”
赵玉梳身后好像还跟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他们定是要趁机会溜走,他好不容易才将这女人抓回来,抓给浣云,这女人还真是诡计多端,一时一刻也不安分。
赵玉梳也不怕他,不卑不亢道:“就在你带着叛军,六亲不认,对着自己兄长骨肉相残的时候!”
“你闭嘴!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刚刚他可是听了萧裕好多话,那些话半是感化,半是批评,他听得烦躁,听得难受,现在连赵玉梳这个可恶的女人也要学着长辈的语气教诲他,他实是厌烦。
“外人?萧子恒,你不会是真疯了吧,都如此胡言乱语了,我何时是外人了,我可是你兄长八抬大轿抬进萧家大门的,若说以前父亲母亲不认我这个儿媳,可时过境迁,在他们逃到蜀地之前,他们早已认下我了,不过也是,你又不在场,自然不知道这些。”
“萧子恒,你可以不认我这个长嫂,但谁让我郎君非要认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弟弟呢,你今日既然不让他平安离开,那我也不能不管我郎君,就这么跑掉,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想让你知道。”
赵玉梳刚才说得太急,她缓了口气,接着与他分说。
“你难道没觉得,你从庐阳攻到京城,有些太顺利了吗?”
“那又如何!我攻城顺利,乃是大齐兵防太弱,我兄长又无暇顾及的缘故。”
“诚然,你说的这些原因都是客观存在的,但还有一点,你一定要知道,就是你父母,他们在你叛乱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你与陆淮的动机,但他们守口如瓶,一致决定封锁消息,就是怕齐军反应过来,怕你你受到齐军的反扑,伤及自身,他们还怕,若是我父皇知道了,日后若朝廷不倒,他会治你的罪,他们宁可看着京城沦陷,看着那些同胞百姓流离失所,横尸遍野,也要保护你!他们宁可承受后世千夫所指的骂名,也要保护你这个冷漠无情,成了反贼的萧氏不肖子孙!”
“你胡说……”
萧子恒大概是还剩下最后的一丝丝良知,他再次用双手抱着脑袋,痛哭流涕,不愿意面对他们的脸,因为这会让他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