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望着头顶的暖帐，还久久无睡意。www.xiluoxuan.com

    今晚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她脑海里，她伸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锁骨处。那里的痕迹犹还隐隐发烫。

    旁边的小腿睡得很熟。

    阮辞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妆台前，将那抹肌肤呈现在铜镜里。她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吻痕，红艳醴丽如梅花。

    阮辞以为，若灵闹别扭，等过两天就好了，以前在潇湘苑也是这样。没想到这次若灵却去而复返。

    若灵站在门外，没有推门进来，而是在门外问:“公主睡了吗？”

    阮辞方才没忽略若灵脸上复杂的表情，那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该有的神色。今夜若是她有话憋着不说，怕是一晚上都无法安眠了吧。

    阮辞随手拿了屏风上的一件外衣披上，道:“进来吧。”

    若灵进来，忧忧望着阮辞，道:“奴婢有话说，怕吵到小腿，请公主移步到外间来。”

    阮辞回头看了一眼，小腿没醒。她便捻着衣裳，走到外间。

    不想若灵在她面前，却噗通跪了下去。

    阮辞眉头一跳，道:“若灵，你这是作甚。”

    “奴婢有话说，请公主听奴婢一言，等奴婢说完以后，如若公主还坚定不移地认准了他，那奴婢往后再无话可说，定不会再像之前和今夜这般百加阻挠公主和他在一起。”

    阮辞看了看她，随后在外间的椅上落座，轻声道:“你心里有疙瘩，以前问你的时候你不肯说，如今倒是愿意主动说了。也罢，今晚索性说清楚吧，我听着。”

    “以前奴婢不肯说，是因为奴婢心生纠结，二娘对公主和小腿都很好，奴婢是亲眼所见，奴婢不忍公主与二娘闹翻了去。横竖那都不是二娘的错，奴婢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灵含泪道。

    阮辞道:“你起来好好说，别哭。”

    若灵擦了一把眼泪，道:“不，这事没法好好说，这也一直是奴婢心头的一根刺。”

    阮辞隐隐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感觉若灵接下来所说的话，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若灵道:“以前他是公主从小到大的老师，公主一直憎他，因为他背弃先帝，投靠新朝廷。如若公主能放下前朝往事，便罢了，奴婢没什么好说，只希望公主能过得快乐。”

    那些事早就已经不是秘密，现在的阮辞和以前的阮辞不一样，以前的阮辞迷失在那场宫变重创里，所以看不清形势；

    而现在的阮辞想来，那时的旧朝大势已去，顾祈如不那么做，朝堂重臣都无法保全，而他更无法保全阮辞。

    可那些，终归是发生在以前的阮辞身上的事。即便是顾祈做错了，与现在的她没有牵扯，她也根本不在乎。

    她不曾参与过那些过去。

    阮辞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若灵道:“只要公主能放下，奴婢当然对顾大人没有什么成见，即使顾大人是公主的老师，公主也执意要爱上他。”

    若灵哽了哽声，又道:“打从公主从边境回来，奴婢就开始阻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小腿。”

    她含泪望着阮辞，问:“公主还记得连公子吗？”

    “温霁月，我怎么能忘。”只是阮辞从回京以来，就没再见过他。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也这么久没收到过他的音信。

    若灵道:“奴婢清楚地记得，公主离京的时候吩咐，若是宫里有人来，奴婢就和二娘带着小腿去找连公子帮忙。”

    “连公子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出手相助的。那个时候他尚且还没有离京。连公子是在小腿进宫以后才离京的。”若灵絮絮道，

    “在那之前，府里的管家也早派了人仔细留意着宫里，要是宫里一有人过来，还能尽快知道，这样也好护送小腿提前离开。”

    “公主和将军都不在京里，要是小腿被带进了宫，奴婢实在不知道他在宫里会怎么样。我们本来是能够走的……可是二娘她……”

    阮辞手扶着椅把，指尖有些泛凉。

    她从不曾听若灵或者周氏提起过这其中的细节。

    阮辞问:“可是二娘她怎么？”

    若灵道:“二娘故意拖延时间，磨蹭到宫里人来。我们没能走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宫里人把小腿带走。”

    若灵说着又哭了，道:“二娘平时里那么疼爱小腿的，怎么就偏偏在那个时候出差错，奴婢不相信她是想害小腿。奴婢问过为什么，可二娘不肯说。”

    “二娘始终是顾大人的人，在她难以开口解释的时候奴婢就明白了，如若不是顾大人要求她那么做的，她怎么会忍心把小腿送进宫里。”

    “是顾大人不想要小腿，所以不让二娘去找连公子求助。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就算最后公主失去了小腿，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若灵泪流满面，“公主，他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