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气得颤抖，叫嚣道:“他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知道什么是蓄意谋害，你这贱人不要血口喷人！”

    “小孩子不懂，不代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www.uuwenzhai.com”阮辞淡淡道，“再怎么，也还有大人教不是？”

    “你的意思是，是我本宫指使的？”良妃咬牙切齿。

    阮辞气定神闲道:“娘娘即便没指使，那也是疏于管教。况且是娘娘要他们俩单独一起玩耍的，又不着人看着，五皇子摔了不是小腿的错，倒像是娘娘的失职。”

    “本宫的儿子摔了，你还怪起本宫来了？”良妃快气炸了。

    阮辞道:“从开始到现在，娘娘要怎么我不都依着娘娘么。我要是娘娘，应该第一时间把五皇子带回去请太医，不然回过头来五皇子失血过多可就麻烦了。娘娘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莫要为一己怨怒而弃孩子于不顾。”

    良妃这才想起五皇子来，回过头看了一眼五皇子，见那小脸煞白得吓人，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最终只得挥袖，让宫人赶紧把五皇子带回宫去请太医。

    临走时，良妃狠狠剜了阮辞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本宫等着！”

    随后良妃就带着五皇子和她的宫人气冲冲地离开了。阮辞站在屋檐下，神色平淡地目送他们走上小木桥。

    周氏道:“看良妃这架势，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阮辞转身回到书房，见小腿还坐在书房的地毯上，若灵跪坐在旁边，用热巾子给他擦拭手上的墨渍。

    这一大一小，脸上都留着清晰的指痕印。若灵挨了良妃一巴掌，眼下半边脸都是红肿着的。

    那良妃下手可真不轻。

    阮辞碰了碰若灵的脸，道:“疼不疼？”

    若灵含泪摇头:“奴婢不疼。”

    她顾不上心疼自己，红着眼眶心疼起小腿，喃喃又道:“奴婢看他们这是活该，那五皇子再不懂事，也不能把小腿往湖里推，方才多危险啊。下次他要再敢来，要让他多磕几个窟窿才好！”

    阮辞看了一眼小腿手上的墨，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砚台，那五皇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一下就明白了。

    阮辞道:“阿姗，带若灵去把脸敷一下。”

    若灵道:“公主，奴婢不要紧的。等奴婢把小腿弄好了再去也不迟。”

    阮辞柔声道:“去吧，这里还有我和二娘呢。”

    阮辞抬脚走了进去，在小腿身边坐下，又对周氏道:“我房里的药膏，麻烦二娘去帮我拿来一下。”

    周氏很快便把药膏取来，阮辞指腹轻细地往小腿脸上抹去，给小腿抹完后，阮辞便让周氏把药膏拿去给若灵用。

    书房里的娘俩儿一时谁也没说话。

    后来阮辞问:“你呢，疼不疼？”

    小腿闷声道:“不疼。”

    阮辞莞尔:“被捏成这样，还说不疼。”她顺手就把小腿搂在怀，眼神阴冷，“可你这脸，娘都舍不得下重手捏，如今倒便宜那五皇子了。”

    小腿道:“他比我疼。”

    “该他的。”

    这段时间小腿跟着阮辞，别的没学，学会了做事有目的，下手够利落。发起狠来和阮辞一样，眼皮儿都不带眨一下。

    阮辞和小腿一起，把满地狼藉的书房整理起来。娘儿俩捡着地上一页一页被撕掉的书页，一张张收拾整齐，蹲在角落里的鳄鱼又幽幽爬出来，拖着尾巴满地乱爬。

    小腿回头看见它，对它招手，道:“来来。”

    鳄鱼似听得懂一般，慢吞吞地踱了过来。

    小腿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鳄鱼的背脊。

    阮辞看了一眼，鳄鱼长得虽凶，在小腿身边却显得格外温顺。这鳄鱼和小孩待在一处，一穷凶极恶，一天真无邪，竟十分融洽顺眼。

    阮辞随口问:“五皇子看见它了吗？”

    “看见了。”

    阮辞笑笑，道:“难怪会被吓成那副熊样。那他要是出去到处乱说怎么办？”

    小腿安静道:“他不敢。”

    阮辞挑了挑眉，“为何不敢？”

    小腿抱着鳄鱼道:“我吓他，让来来钻他被窝。”

    阮辞听了小腿的话不禁失笑，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她瞅了瞅小腿抱着的服帖的鳄鱼，大抵孩子身上确实具有天生的某种灵性，生而与万物生灵一样。

    只不过将来随着他长大，那股灵性终将会被世态所掩盖。因为人世，是很复杂的。

    阮辞希望他将来保留着这份内心的灵性与宁静，他可以纯真和善良，但是不能盲目。

    与小腿相好的这条鳄鱼，正是先前阮辞钓上来的那条，小腿给它取名叫“来来”。只要小腿唤它一声，它便会从角落里爬出来。

    太和宫里的宫人不知道书房养了这么一条鳄鱼。

    原本那日吓过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