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看了半晌。

    秦禄小声问：“崔望胸口的伤与苏行秋的几乎一致，位置、深度都足以致死，凶手为何还要捂住其口鼻？难道是怕他挣扎喊出声？不对呀，他后脖颈明明有一道劈晕他的淤伤，这不是多此一举。“

    南怀芝没有回答他，转向正在勘验的仵作：“有何发现？”

    仵作答道：“回大人的话，崔大人的心与常人不通，在右侧，因此并非死于刺伤。”

    南怀芝问：“是窒息身亡？”

    \"正是。“

    南怀芝心中了然，大约是凶手劈晕崔望后依照之前的做法，将凶器刺入崔望胸口，可凶手也没料到崔望与常人不同，因此引起崔望的挣扎。

    他的目光落在崔望的脚上，崔望鞋袜脱落，鞋子被踢在一边，脚在青石路上磨破了皮，很显然，他被刺后醒来，凶手捂住了他，他开始挣扎。

    南怀芝蹲在崔望脚边，拿出一块帕子拨动他的双脚，脚后跟虽有磨破，但是并不严重。

    他思索片刻又回到崔望头边，忽地，他伸出手在崔望口鼻处的掌印上比划着。

    秦禄凑过来：“头儿，这掌印大小与您的差不多。”

    南怀芝收回手，问：“想到什么了？”

    秦禄一副窥知先机的模样：“凶手是个男人。”

    南怀芝点点头：“再看看还有什么。”

    秦禄“啊”了声：“还有？”

    他想起方才南怀芝查看的地方，学着他也往崔望的脚看去。

    鞋袜被踢在一边，脚跟有一处破皮，秦禄挠着后脑勺，半天没看出问题在哪。

    南怀芝正要说话，有人在他身后抢先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死者死前蹬腿挣扎，可从现场看来挣扎的并不厉害，你说为何？”

    南怀芝一回头，惊喜道：“行舟？”

    说话的正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大理寺另一位少卿，钱行舟。

    秦禄忙行了一礼：“钱大人，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钱行舟疲惫地笑了笑：“我走了这么久有点长进，不过......不多。”

    秦禄嘟囔：“一回来就挤兑我。”

    钱行舟凑过去：“大声点，听不见。”

    南怀芝及时阻止了两个幼稚儿童的拌嘴，拉着钱行舟：“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过来看看。”

    钱行舟看了半刻：“你觉得有两个人？”

    南怀芝一点头：“一个人捂住崔望的口鼻，一个人按住了他的双腿。”

    秦禄听得睁大眼睛，他真没看出来。

    钱行舟：“和前几起案子确实有不同的地方。”

    南怀芝接道：“我看了金陵两起案子的卷宗，结合苏行秋的被害案，那三起案子现场都看不出第二个凶手的存在痕迹。”

    钱行舟沉吟：“如此说起来，可能性就多了。“

    南怀芝看他遮不住的倦意，杵了杵他：”你先回去休息，我让秦禄带人先去查崔望被害前的踪迹，晚点回衙门碰。“

    钱行舟打了个哈欠：“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我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得，我先回去睡一觉，咱们回头再说，走了。”

    钱行舟走后，南怀芝打发了秦禄，在小院中见到了崔望准备夜会的那位美人。

    美人还处于惊恐中，看见南怀芝只一个劲地说“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南怀芝安抚了几句，说：“这位娘子，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无需害怕。”

    美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她，语无伦次：“我......你.....不是我。”

    南怀芝耐着性子：“昨日夜里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美人摇摇头：“没有。”

    “你们相约在此见面，约定的何时？”

    美人偷偷看了南怀芝一眼：“我，我不知，我是光禄寺判事的外室......”

    美人声音降低：“判事将我送与崔大人，只说大人晚间有宴饮，命我在此等候，可直到天快亮崔大人也未来，我以为崔大人可能不来了，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想出去瞧瞧，结果就......就......”

    光禄寺判事，南怀芝在心里过了一遍，光禄寺掌内庭御厨，负责供应酒、油、肉等物料，与盐铁司关系不大，不过南怀芝素来知道各部官员之间会以互赠小妾拉拢关系，为方便其在朝中办事。

    有些小妾甚至成为了埋藏在对方身边的细作。

    可不管是为了拉拢关系，还是为了安插眼线，光禄寺判事没有杀害崔望的理由。

    南怀芝又想了想：“在此之前你与崔大人可能相识？”

    “认得，我家大人曾在宴席上安排妾伺候过崔大人。”

    正问着，秦禄小跑进来，附耳对南怀芝说了几句。

    南怀芝侧头：“眼下有颗红色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