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玉坐在教室窗边抬着脸听课，整个人在夏阳里发着光，白得人如其名。

    陈康不看讲台，拿书挡脸看着尹白玉，吞了一整节口水。

    下了课大摇大摆地走到尹白玉旁边，旁边同学躲瘟神似的呼啦啦撤走一片。

    陈康手插口袋笑得一脸痞气，头微微低垂靠近尹白玉问：“听说你喜欢男的？”

    尹白玉抬眼直视他：“谁说的？”

    近距离对上这张好看的脸，陈康脑子嗡了一下，窜起一股火，压着嗓子说：“我说的，现在只有我知道，你不跟我的话，明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他说着抬手去摸尹白玉下巴。

    手还没碰上，被后座的夏云翀一脚踹在胸口。

    陈康往后倒去，撞翻了身后的桌子，半天没缓过劲，空白了几秒才奇怪：这人不是趴着睡觉呢吗，怎么忽然开始动手了？

    夏云翀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抬拳就打，打脸，打胸，循着一个频率，毫无感情地往下锤，血沾满了拳头。

    尹白玉去拉袖子，说：“停吧，再打人就死了。”

    夏云翀停了，一声不吭又坐回座位，趴下继续睡了，手也没擦，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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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走廊罚站，中间隔了三米。

    尹白玉扭头看夏云翀，见这人微微勾着头，额前散发遮了眼，似乎站着也在打瞌睡。

    “怎么，我很吓人吗？”尹白玉问，“为什么站得离我那么远？”

    他说着往夏云翀那边走了一步，夏云翀没睁眼，就着这个瞌睡的姿势，往旁边退了一步。

    你进我退了几步之后，尹白玉终于说：“站着别动。”

    夏云翀不动了，尹白玉过去，拿帕子给他擦手，边擦边问：“为什么替我出头？”

    夏云翀看着自己的手，正被尹白玉修长的手指裹着，那肤色比手帕还白，血污蹭在上面，像口红沾上了瓷瓶。

    他别扭地把视线转移到地板上，心想：我TM怎么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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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云翀刚连着几个小时做了台手术，跑到天台抽根烟放松一下，随意往天台护栏上一趴，只听见咔嚓一声护栏断了。

    他一头栽下去，就坐在教室里了。

    耳朵边有个声音喊：“打他，打他，有钱拿！”

    他抬头就看见陈康同学的脑门上悬着“目标”两个大字，以为是什么游戏，想都没想就条件反射踹出去了。

    一脚踹出一串金币。

    过去补拳，每一拳都打出一串，简直要打上瘾了。

    夏云翀把手从尹白玉手里拔出来，不自在地说：“我自己擦。”

    尹白玉见这人躲着自己，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好像谁上赶着给你擦似的！

    耳边出现个声音提醒：“你就是要上赶着给他擦，还得把他擦美了，擦爽了，让他看见你就想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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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忽然沦落到这奇怪的地方的？

    尹白玉回忆，记得当时自己正走在医院，是来看眼睛的，用眼过度有点发炎。

    开点药就结了的事，但经纪人大惊小怪，生怕这棵新晋当红摇钱树出点什么差池，托关系挂了医院最有名的一个眼科医生的号。

    “唉哟，这医生号可太难挂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才约上，据说不仅技术好，人也长得帅，这么难挂就是因为好多人冲长相来凑热闹抢号……”

    经纪人喋喋不休走在前面，尹白玉乔装打扮裹得严严实实走在后面，经过医院楼下，忽然感觉帽檐上被什么细小的颗粒砸了几下。

    他抬头往上看，透过墨镜，看见上面楼顶天台的栏杆垮了一截挂在半空，有个人正往下坠。

    然后，他把头转回来，眼前就是黑板了。

    耳边有个声音盖过了讲台老师的声音，说：“哦，你这个幸运的小家伙，肯定死得很冤吧，想回去吗，给你个机会，一会儿有个人替你打架，你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只要他跟你表白，你就能回去。”

    “啊，忘了自我介绍，”这个声音捏着矫揉造作的翻译腔说，“我是系统，艺名花卷儿，负责帮你重回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