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番外 公孙篇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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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似的,又开始往外冒,她自己用胖手胡乱抹了抹,看得人心疼。

    齐煜说:“公孙先生病了,近日的朝会都是强撑着病体来的,等他病好了,就来崇文殿授课。”

    齐姝给长宁擦完泪,捏着绢帕的手倏地一紧,问:“少师病了?”

    齐煜点头,说:“先生病了一月有余了,太医去看了都没好。”

    从慈宁宫回去的一路,齐姝都在失神,那枯静了许久的心,忽地又有些不得安宁。

    一月有余?算起来,正是七夕后病的。

    他怎么会病了呢?是那日在江上被江风吹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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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数日,齐姝一得空便去慈宁宫带长宁玩,长宁记性好得很,便是一时半会儿地被齐姝带去的新鲜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一回头找不着她,那颗小团子总又是坐在院中的台阶上,藕节似的手肘撑在膝头,胖掌拖着自己的下颚,仰着扎了满头揪揪的脑袋看天。

    偶尔看到一只鹰隼飞过,她眼中便亮晶晶的,发现不是海东青后,小脸又黯然了下来。

    她甚至极为懂事地都不在人前哭了,只偶尔晨起或是午睡醒来,像是没想起来长姐出征要一年数载才能回来,等记起了,眼中一下子涌出金豆豆,但还不等人发现,她便自己偷偷擦掉了。

    齐姝是真心疼这个孩子,将收在自己宫里的各种儿时小玩意全赠给了她。

    因为去得勤了,倒也常从太后母子口中听到一些朝堂上的消息。

    比如北境的战事并不顺利,平西大将军唐培义一路急行军赶往北境,在初战中因太过疲乏一时不慎受了重伤,幸得樊长玉带着援军及时赶到,如今北境局势才稳定了下来,但抵御外敌的重担也一下子全落到了樊长玉身上。

    又比如摄政王手段愈发残酷狠佞,在关于北境的各项军需补给上,文武百官是不敢出半点纰漏,就怕摄政王拿他们开涮。

    再比如少师又教了齐煜些什么,想出了什么新国策……

    虽只有那个人一星半点的消息,但齐姝心中也莫名宽慰了。

    摄政王每隔半旬都会抽空在崇文殿见长宁一次,通常这天俞浅浅都会让身边的嬷嬷送长宁过去的,但这日不巧俞浅浅身边的嬷嬷老毛病犯了,腰疼下不得地。

    齐姝近日已同长宁玩得极好,便提出送长宁过去。

    不知不觉,这皇城竟已又入冬了。

    齐姝在殿外等长宁时,一道冷风刮过,她竟觉着寒意彻骨。

    拢了拢手中的黄铜绞丝暖壶,她正打算在附近走走,却见一身白衣的公孙鄞和几名官员从汉白玉石阶下方走来,似要去崇文殿议政。

    几人瞧见她,皆是揖手道:“见过大长公主。”

    后宫不问前朝之事,齐姝便只颔首回礼。

    公孙鄞却站在原地没动,对几名同僚道:“诸位先去偏殿等鄞片刻。”

    几名朝臣神色各异,但还是应声先去了偏殿。

    齐姝捧着手炉,入冬了明明冷得厉害,她手心却忽地出了一层汗。

    公孙鄞看向她的目光极为温和平静,他似乎还在病中,气色并不好,人也清瘦了许多,身上却添了几分沉稳:“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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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缓步走在崇文殿外的小花园里,公孙鄞道:“听闻公主和沈将军好事将近了?”

    齐姝捧着暖炉的手一紧,她顿住脚步,美目一片清冷,问:“少师特地唤本宫出来问这个,就为了提前向本宫道声恭喜吗?”

    公孙鄞定定看了她几许,那张俊雅温和的面孔上,分明有了难过的情绪,他说:“若是真的,微臣自该向公主道声恭喜的,但微臣还有些话想同公主说。”

    他抬脚继续往前,齐姝迟疑片刻后,到底还是迈步跟上了。

    今日刮的是西南风,公孙鄞大病未愈,偶尔吸进一口冷风,便止不住地低咳:“百年前,公孙家也曾鼎盛一时,成祖元后,宣帝继后,都是公孙家的姑娘,只是后来到底树大招风,百年前的公孙家,下场比十七年前的戚家还惨些,东宫搜出龙袍,邵阳太子被贬为庶人,公孙家两代皇后自缢于皇宫……公孙家主家一脉,尽数被抄家流放,就连麓原书院‘御书楼’的那块匾,都险些被皇家收回……最后查出来,却只是桩皇子栽赃的冤案。”

    公孙鄞说到此处便是苦笑:“天底下哪有这般天衣无缝的栽赃?不过是当年龙椅上那位帝王已容不得公孙家罢了。公孙家的旁支守着麓原书院苟延残喘百年,给族人定下的族规第一条便是‘不得入仕’。”

    齐姝怔住。

    公孙鄞望着她徐徐道:“当年你来书院的第一天,我便瞧出了你是个姑娘;你在御书楼同我下那局棋时,我才知当初在广陵寺风雨廊亭中的也是你。”

    他唇角弯弯,眼中多了几许时过境迁的晦涩:“我心慕那个姑娘,后来才知她是当朝公主。”

    多年前她在麓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