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林晖朝他行礼。

    九爷没有多停留，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走。林晖赶上他的步伐，欲言又止。

    刚刚闹那一出，皇宫很快就乱了起来，九爷快速走着，脸色阴沉。

    “九爷，你这回如此做，不是将把柄送到陛下手里了么？”

    男人跨过一道道宫门，他没有回答林晖的话。

    倒是林晖先沉不住气，他再次开口：“为了一个人，您竟能冒如此大的风险？”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你与其在意这些，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

    九爷淡淡地说着，脚下步伐未停止，林晖被噎了一句，神情躲闪片刻，抬眸看他。

    “抛开立场，属下对九爷您是绝对的敬佩，我一直在想着如何为您效力。”

    说完，九爷脚步刹住。

    林晖也停止脚步，九爷侧过脸看他，“这里可是皇宫，你不要忘了你是谁派到符天呈身边的。”

    “属下知道，所以属下说了，抛开立场。陛下说是天子，他说的话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道圣旨，他可以指挥所有人，但不一定人心所向。”

    这话放在皇宫里说，任谁听了都可能给林晖扣个谋反的帽子。

    不过，九爷今天在皇宫公然违抗陛下，那必然这件事已经到了顶点，是时候到了真正搏杀的时刻了。

    林晖从一开始都是为了九爷才踏进宫门的，他骨子里的傲气以及对强者的崇拜，一直都在。

    陛下这些年的卑劣与无力全然落在林晖眼里，他更是愈发看不起皇宫里的这些人。

    只是，他一路走来，早就与九爷的理念相悖，尤其在高漉这件事上，他犯了不可逆转的错，九爷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接纳此人。

    虽然林晖也算个人才，但九爷必须要看到陪自己走了几年，忠心耿耿的符天呈。

    九爷不再与林晖探讨此事，他快速走出皇宫，林晖这回也没有再追上来。

    走出皇宫，九爷第一时间是去韵茶坊。

    他刚出现在街头，在韵茶坊门口等候多时的老板娘便小跑到九爷面前。

    “九爷，方才裴玉不知道怎么回事晕过去了，这会儿抬回楼上休息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听此，九爷立刻往韵茶坊走去。

    大夫前脚刚走，楼上看着裴玉的是符天呈和十爷。

    推开门，屋里的二人猛然回头，看见是九爷之后，十爷便走过来，小声道：“还睡着呢，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刚刚喂了点安神的汤药，让他睡得好一点。”

    听到这，九爷的神情才有些松弛。他顿了顿，眼神盯着里屋床上的裴玉，瞧见他安安静静的，刚刚被揪起来的心才放下一些。

    他抬眸看向二人，“宫里发生了点事。”

    二人不解，九爷想了想，把刚刚在玉堂殿的冲突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得那二人脸上一阵阵的吃惊。

    更甚的是，九爷通过一种模棱两可的方式，从皇宫里顺利跑了出来。陛下估摸这回在请太医，就九爷能安全出来而言，起码陛下此刻还是在乎一条命的。

    这样，起码还不敢一下子对九爷直接下手，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听完这些，那二人沉默几许，符天呈眼神蓦然坚定道：“我跟了九爷这么久，九爷怎么走，我便怎么走。既然已经闹成如此，我更是要做好一切准备。”

    “你那边林晖还是要注意。”九爷轻声道。

    符天呈点点头，又看向十爷，“十爷也要注意安全，这韵茶坊是个大目标，难免会有人盯上这儿。”

    三人合谋了一阵如何应对陛下的事后，便各自散了。

    九爷关上门，转身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裴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朝床边走去。

    途经一张桌子，看见上面放置的东西时，他愣了一下，是一串冰糖葫芦。

    红艳艳的颜色格外显眼，外层的糖衣包裹着，放在酥油纸上。

    九爷静静地凝视几秒，心里五味杂陈。

    “九爷……”忽然，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九爷身体一僵，慢慢转过头，看见裴玉还是闭着眼睛的。

    他在睡梦里喊了自己。

    九爷内心有些触动，他走过去坐在床沿的位置，思虑再三，才伸手圈住他的的手。

    二人的手交握，裴玉本是有些皱眉的，不知怎的，又慢慢平静下来，他又像是睡得安心起来。

    九爷凝视他的脸庞，不知道以后二人的路还能走多长。他曾答应裴玉到极寒之地，撇清皇宫里所有的纷争。

    可是事到如今，两个人都越陷越深。这些泥沼似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拉进黑暗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九爷握起他的手放在下巴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裴玉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过个普通的生活，可是这个心愿却好久好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