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探监高漉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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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天呈是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府前的,他腰间那把剑只有一个铃铛在响。

    他没有进府,而是摔坐在府前的阶梯上。头顶是两盏橙黄的灯,他摸出那两个铃铛,垂在眼前仔细打量。

    高漉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拿走了也没说,而且现在只有一个会响了。另一个似乎摔坏了,无论如何摇都没有清脆的声音。

    他不死心地又摇了一下,单薄的一道铃铛声响,而且街道的管弦乐声大,一下子就把这低低声音遮盖了。

    喜欢,当简之临一字一句说出你早就喜欢他的那句话时,符天呈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

    像是蒙了多年灰尘的盒子忽然清明了,符天呈烦躁困扰已久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答案。

    或许,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躲避着,用身份和他是男人的无聊说辞,推翻了自己早就动了真情的那颗心。

    符天呈慢慢垂下头,搭在膝盖处。他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着二人之间的相处。

    他们第一次见面说话,是在十爷委托下的玉堂殿前。自己那个时候说话粗鲁心里还不耐烦,对高漉也是没什么脾性可言。

    后来是那个宫门,笨手笨脚的高漉摔在宫门的另一侧,而自己只是看着,没有伸手。

    期间自己对他的用语粗鲁又难听,动辄下流的词汇,全数砸入高漉的耳里。

    好像回头想一想,自己真的对他没有好过。他看到的高漉,从来都是淡漠的,待人有礼的,只有对自己笑中羞涩,双目不敢直视。

    直到那件事,符天呈抬头眼眸深邃起来,他垂着的手慢慢握成拳状,自己酒夜兽行,那个时候高漉便开始没了那股羞涩。

    他变得冷静,像是对外人一样,有时甚至连外人都不如,那点儿礼都化为唇舌之间的不屑。

    那双专属符天呈的怯懦的眼睛,不再只停留与自己身上,他宛如化作枝头上最昂扬的那朵未开的花。

    符天呈再也不能一睹那特有的容貌了。

    是爱,符天呈是爱他的。只是寻欢作乐间,符天呈已经丢失了爱的能力,他把感情化为利剑,先刺死了高漉,再后来刺伤了自己。

    符天呈幡然醒悟间,他终于不能压抑自己的那股情感,他知道自己才是陷进泥潭里的那个人。

    只是他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只要裴玉来了,他们两个人都有的救。符天呈下定决心了,不论别人怎么看他,不论简之临或者九爷党的其他人如何反对,他都要把高漉弄出来。

    他从阶梯上起身,转身入府交代管家派了点家仆去丞相府帮忙,把前门那两盏灯换上最好的最亮的。

    眼下只需要等待,等待裴玉的到来。

    次日,宫里派了刑部侍卫来到符天呈的府里,说是牢里有个人要见一见他。

    符天呈一下子想到了是谁,他连早膳都没有用,便立刻跟着这些人进宫。

    他的急不可耐把理智都盖了过去,以至于后面简之临骂他色令智昏,要是陛下派人抓他进牢里,连句交代都没有,别人都不知如何救他。

    好在,刑部侍卫真是带他来见人的。

    牢里一如既往的昏暗,恶臭,潮湿,能想象到最恶心的条件这里都有,符天呈从前没觉得这里有多么嫌恶,可一想到高漉在这儿呆着,他就心情很不好。

    “这边请,符统领。”刑部侍卫请他绕去一下层,那是地下室,也是整个牢里最脏乱的地方。

    符天呈拧眉看着阶梯上无数人踩过的脏鞋印,上面还有雪水,把平铺的草梗粘得皱巴巴的,发散着难以忍受的臭味。

    顺着阶梯走,下面打了好几盏灯,看起来比上面亮堂一点。符天呈干净的靴面被一根不识趣的稻草黏上,他立刻皱眉啧了一声。

    霎时,前面带头提灯的老狱吏赶紧赔笑着跪在符天呈面前,拿手挑开那草,还用袖子擦了擦那干净的鞋面。

    “就是他了,符统领。”刑部侍卫斜眼看了看谄媚跪下的人,有些不屑地挑眉,然后用手指了指刚好在斜对面的一个牢笼。

    符天呈立刻抬眸看去,不顾还在擦鞋的老者,顺势踩着那人的另一只手跑到对面牢门前。

    那老者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声,因为刑部侍卫正在瞪他。

    符天呈几乎撞上牢门,里面有个人双手被半吊在墙壁上,宽大的袖子落在肩头,白皙的手臂上增添了两道明显的鞭痕。

    再往下,他的头垂着,往日里亮丽平顺的头发如今糟乱如枯草,还有半截像是被扯断的痕迹。

    寒冬腊月,他身上穿着的是薄得几乎看得见皮肉的单衣,他下半身是跪在地上的,赤脚踩着上面漏湿在地的草梗,整个人是半死不活的颓丧。

    住在地牢的犯人即便上头没有发话行刑,这些人都敢私自用刑折磨。一方面地牢的人要么这辈子都关着,要么没多久就要上路了。

    常年守牢的人,忍受着这里的脏乱差本就不是容易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