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这很不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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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风的目光落到角落案上一个布包着的红泥药罐子上。m.dermstem.cc
逢月见状解释道:“自昨夜起直至今日殿下一直未醒,不知殿下何时会醒来,小厨房离这儿又远,担心殿下醒时来不及,便将药先备着了。”
绕过隔断,重重绣帐垂着,因为殿中人病了的缘故,光线刻意被放得柔和,只点了几盏烛,帐中人的脸隐约朦胧,眉头蹙起,睡梦中也睡得不安稳。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为了救那个质子?
身姿秀挺的人偏过头,月光般柔和的眸子染上一点霜色。
他教过她收敛性情,爱惜身体。
一年未见,公主,不听话了。
这很不好。
顾平川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探到纱帐边缘。
塌上人长睫微颤,悠悠转醒。
年季华喉中干渴,如同灌了一脑袋浆糊,又晕又胀,一颗头有千钧重。隐约间看见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搭着幔帐。
又见帐外隐约身姿,只当是皇后来看自己。
到底是十几岁的年纪,又没吃过半点苦头,犹记得自己被人推到雨中,淋了雨,发了烧,这一醒来当即挣扎着起身,牵住了那人的衣角。
眼眶中盈着泪,又难受又委屈“母妃,女儿头晕。”
那衣角的主人冷不丁被她攥住,衣袖微微摆动了一下,而后静静地站着,纵容似的让她就这么拉着。
逢月见她醒了,便端了预备下的汤药过来,见状笑道:“殿下病糊涂了,是顾公子啊。”
年季华顺着那袖间向上望去,素简青衫,一头墨发由一枝玉簪利落束起,如松似玉的一个人,不是顾熙风又是谁?
衣角骤然一松。
顾平川看着塌上人瞬间移开了原本依赖的眼神,有些尴尬的戳着被子。恍然间想起眼前人从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儒慕,依恋,满怀信任。
逢月走到床前:“殿下先喝药吧。”
年季华点点头,撑起身子,逢月移来迎枕让她倚着。随后拿调羹舀起汤药吹凉了服侍年季华喝下。只是方喝了几口,年季华便眉头紧皱偏过头不肯再喝。
逢月见她不肯喝,忽然想到年季华平日里身体康健,鲜少有喝药的时候,这汤药酸苦辛涩,殿下自是喝不惯的。于是叫外头丫头去拿蜜饯来。又端着药碗哄道: “殿下再喝几口,等下吃几颗蜜饯压压。”
年季华发着高烧,此刻头脑不甚清醒,见母妃不在身边,又要喝极为难喝的汤药,未免闹起了孩子脾性。只将汤药推开,偏过头不肯理她,又拉过锦被。
“我头疼得很。”
这药等她醒了再喝。
逢月尤耐着性子哄道:“不喝药自然头疼了,殿下就先喝几口再睡不迟。”
年季华哪里是想睡,不过是逃避的说辞,逢月拗不过她,只能转身想将手中药碗暂且搁下。
药碗未及落在案上便被一只手稳稳接过,接过药碗手与这官窑内用的白瓷碗同色,莹润洁白,手背上隐隐的透出青色的筋脉,那是一双读书人的手。
顾熙风拿起上边的白瓷调羹舀了两下,上面浮起朦胧的雾气,白净的面庞在雾气中忽隐忽现,又被他轻轻吹开。
“这......”
逢月愣了一下,怎能劳烦大人侍奉汤药,况且,年季华现在显然不想喝,殿下拗得很,不愿做的事,旁人是万不能迫的。
却见身后的逢玉唤自己出去,不知有什么事,只好让他一试。
“有劳顾大人。”
“去吧。”
顾熙风颔首,却见逢月刚转身的功夫,一转头塌上人已将锦被牢牢盖在了头上,一动不动裹成了一只蛹。
清秀的眉头不由皱起来。
民间有偏方传言,家中若是有孩子高烧发热,便让病人穿得严实盖上被子,出一身汗,再热腾腾吃上一碗汤面,便好了。实则不然,将身子捂得太过严实热气不得发散,体温愈升愈高,反而危险。
年季华分明已经听见了外头的人轻声唤她,只是一想到那又苦又涩的药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喝一口,只闭着眼睛装睡。
“殿下?”
塌上人屹然不动。
“殿下?”
声音语调已经稍稍有了起伏。
这语调年季华再熟悉不过,少时她缠着顾熙风陪她放风筝,埋头写策论的少年被她屡屡打断,最后就会皱着眉头,这样叫她的名字。
当然,见他恼了,年季华总是溜得很快。
“不陪就不陪,我找钟玉去。”
钟玉,灵亲王世子,不知为何总是黏着四公主,依着年季华的性子小时候没少被拉着一起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