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6 象牙塔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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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吗?”

    “有,在冰箱里,你去切了。”

    冬天,暖棚里培育出来的西瓜少了那口汁水淋漓的味道。李记慈把西瓜切成片状,余天青拿起一块吃掉最上面的西瓜尖尖,第二口却让他皱眉,很显然下面的瓜瓤不甜,并不合意。

    李记慈问:“不甜吗?”

    余天青说:“不怎么甜。”

    李记慈接过那片被咬了一口的西瓜,“那你就只吃尖。正好我不爱吃甜的。”

    “哦……”余天青照做了,于是每一片都只吃一口,吃完就放回盘子里。

    即便是这种细想来亲密得逾越的举动,李记慈还是能很自然地做,只要是他想的,做什么都能坦荡潇洒。

    余天青咬了七八片西瓜尖说吃饱了。这次的西瓜特别甜,大概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像阿慈这样允许他吃西瓜只吃最甜的那部分。

    这时候李记慈的坏心思就露出来,“还想喝酒吗?”说着又给他倒满了一杯。余天青在酒吧里通常是不太愿意喝酒的,但在家里不一样,他有安全感,喝多了也无所谓。

    余天青又喝了一大口,把酒藏在腮帮子里,两颊鼓鼓的像只屯了一嘴坚果的松鼠,他眼睛弯起来,正对着李记慈憨憨地炫耀。

    李记慈深吸一口气,捂着心脏差点没撅过去,又对着空气挥了一拳。而眼前人似醉非醉,终于等到了盘问的时候。

    “今天你带钱静回家了?”

    点头。

    “钱静是你女朋友?”

    摇头。

    “去沙发上坐,哥。”李记慈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撇撇嘴故作傲娇,自己迅速收拾桌子洗碗。

    回来的时候,余天青正半眯着眼,过着一条毛毯窝在沙发里,手机里正在放EdSheeran的歌。

    李记慈身体里像是装了磁铁一样黏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借着清酒的噱头,李记慈的行为更大胆了,从暧昧进化为肉眼可见的占有欲。

    “我有点难受。”余天青说。

    “怎么了?冷吗?”李记慈正嫌燥热,脱下外套盖在毯子上。余天青正巧发现长外套的下摆上,有一处明显的破洞,边缘焦黑,像是焚烧的痕迹。

    “不,不是冷。”余天青的注意力被这枚弹印吸引,挪不开眼,用手指穿过弹孔,指尖上有焦黑的碎屑。

    “这是纽约时装周最新的一种时尚,叫做废土战壕风。故意模仿子弹穿过的效果。”李记慈云淡风轻地说,不愧是年轻的Buyer,扯淡是专业的。

    余天青这时候很容易相信别人,他似懂非懂地点头,“阿慈有空一起去射击馆打枪吗?我想练枪。”

    “怎么突然想练这个?”李记慈奇怪,因为第一次经历枪击案的人从自我保护的机制来说,都会畏惧枪支。

    “因为我害怕。”余天青诚实道,“所以要克服。”

    “那你不是还怕鬼吗?”李记慈逗他,“哥,趁着月黑风高,我们看鬼片不?”

    余天青又怂又刚地瞪了李记慈一眼,“不看!鬼是不存在的,不用练这个。而且现在看的话,我晚上还怎么睡觉。”

    “如果你做我室友就好了……一个人好无聊……”余天青打了个酒嗝,整个人向后仰去,眼睛又眯起来。

    李记慈一把盖住余天青的手十指相扣,很用力。

    “干嘛?”

    “哥,我答应你。这间房快到期了,你先搬到我那边,然后你可以挑挑Cambridge附近的洋房,离你学校近,或者downtown的公寓楼,买东西方便……”

    “噗。”余天青看他这迫不及待张罗的样子笑了。

    合理的,不合理的请求,余天青总是对李记慈口无遮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比他小的男人产生了别样的依赖。

    从李记慈的爱中获取养分,获取价值,却分文不与。他会在决心直面死亡的前一刻想到那份一直深埋心底的依恋而产生“后悔”、“贪生”的情绪,但是在安全的环境中失去了那一刻奋不顾身、直面心底的勇气。

    谁也想不到在这段关系中,竟然是余天青撕开那道禁忌的口子。

    以室友的名义,不算真正的交往,所以还是安全的。

    或许是一种偏执的掌控欲,两人却心照不宣。

    正好切到“ThinkingOutLoud”这首歌,将歌词直译:

    当你年迈后腿脚不再灵活/当我也老到不再让你对我痴迷/你是否还会记得/我唇上爱的味道[1]

    若是意译,其实也不过是那句脍炙人口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爱者永浴青春。

    “要好好对我啊。”余天青迷迷糊糊地扯过那件“战壕风”的外套抱在怀里,那上面莫名有让人感到安全的味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