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42 北京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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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术的人,多少要在世俗里相信一点浪漫主义,又多少要保留一些骄傲和清高。李记慈不屑于说出“我爱他,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这样的话,哪怕对方是余天青的母亲,爱情在他心中是独立而私密的事,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来自第三个人的肯定。

    他开出诱人的条件,像是伊甸园里那条叼着禁忌苹果的蛇——至少在孟女士眼中是这样的形象。

    孟梅娟站起来,“我不会祝福你们。”

    李记慈笑笑,有种礼貌的嚣张,“相信获得您的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以先请您回家吗?在余天青伤好前,他一定不想面对我们三人共处一室的场面。”

    孟梅娟咬牙妥协,她当然知道自家儿子是最害怕处理尴尬的人际关系的,终究还是对儿子的在意让她选择先回家等候。

    李记慈虽不讨喜,但他有很可靠的气场,不用担心将事情托付给他会搞砸。

    送走孟女士,李记慈长吁一口气,生动形象地诠释了“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等到病房门开了,他一个箭步冲进去,看到余天青上半身裹着白色的纱布,散发出浓厚的药味。医生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叮嘱李记慈要每天涂药换纱布,早晚各一次,伤员一星期内不得沾水。

    余天青这种程度的烫伤不需要留院观察太久,保险起见,他们定了四个小时的vip病房,房门一关,室内瞬间就安静了。

    静得有些臊人。

    余天青问:“我妈怎么同意走了?”

    李记慈颇有些答非所问:“她很爱你。”

    “……”余天青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说法,太美式了,美国家庭会把“loveyou”挂在嘴边,但在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家庭,父母和孩子之间几乎不可能开口说爱。

    但不管怎么说,不用同时面对李记慈和母亲,着实让余天青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放下了。

    李记慈很想碰碰余天青包裹着纱布的右脸,又不敢用手碰疼他,试探了几下,最后选择用嘴唇在纱布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回毁容了。”余天青没有用难过的语气,他受父亲的影响颇有些大男子主义,觉得男子汉就不该在意容貌,更何况这锅热水没有毁李记慈的容,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会毁容,以后长出来的新皮肤会像白煮蛋那样嫩。”李记慈安慰他。

    “哦,喜欢嫩的啊,”余天青故意说,“刚才医生跟我说长不好了,一辈子都要留疤。”

    李记慈改口,“嫩得像小女生哪里好了?留疤更男人。”

    余天青再忍不住,大声笑出来,他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和阿慈相处的感觉了,和五年前并不完全一样,却更有恋爱的新鲜感,爱情怎么能让人昨天还痛得心悸,今天就开心得咧着嘴角,宁愿让肌肉拉扯皮肤扯得疼?

    “以后不要帮我挡。”李记慈耷拉着脑袋,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左脸。“任何时候你自己都是第一位。”

    “我也是想着自己,”余天青拍拍他的脸颊,“我不爱照镜子,看不到自己,而我要看的这张脸,一定要是最俊的。”

    李记慈见他心情好转,如同武陵客忽逢桃花林,柳暗花明,李记慈忍不住往那张无血色的唇啜一口,本来碍着伤口浅尝辄止,余天青却大胆伸出舌头去够那浅浅停留的唇。

    如此便不可收拾。李记慈管不得病床上还是伤员,附身扑上去,用力地,动情地吻他,余天青不自觉发出奶猫似的叫声,而后□□也跟着余天青的舌尖,一齐被李记慈含住了。

    敲门声打断了旖旎。

    余天青弹射躺平,将被子拉上盖住半张脸。

    原来只是送饭的外卖小哥,李记慈定了丰盛的药膳,足足有寻常三个人的分量。

    看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蔬菜和营养煲汤,余天青没什么食欲,扒拉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他进一步提出非分要求:“有老干妈吗?”

    李记慈睁大眼睛,“什么?”

    余天青问他讨要手机,打算搜个老干妈的图做科普。谁知李记慈顺势把手机密码告诉了他,说:“我感觉哥这次是认真的,所以我同意你做回我宝宝。”

    余天青吓了一跳,“老、老干……”

    李记慈接着说:“你可以登上我的任意一个社交账户检查,还有银行app。”

    “什么意思?”余天青脑子转不过来。

    “意思是宝宝可以检查我还有没有留着前任的联系方式、随时检查我的财产近况。”李记慈好多年没叫他“宝宝”了,但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叫得余天青脸红,当然现在脸红也不会被看出来了。

    或许是在酒吧里再次被选择的幸运,或许是一只终于愿意牢牢抓住李记慈的手,到这一步,岁月似乎只是和他们开了个无伤大雅玩笑。他们终于学会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对方:你是被爱的,你无需胆怯。

    余天青象征性地翻看了他的手机,强作镇定地“哦”了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