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看一眼孟宁空掉的玻璃杯 :“ 还要再喝点什么合 7 “

    “ 不用 。“ 孟宁忙说 。

    空气静谦了下来 。

    温泽念的姿态比方才略放松些 , 一只手肘搭在圈椅扶手 , 手指交叙起一小半 ,

    轻抚了下自己泛光的指甲盖 。

    孟宁等了等 。

    她不开口 , 孟宁便思忏着自己先提 :“ 昨院的事 …...“

    “ 昨晚的事 ,“ 温泽念语气平稳的接过话头 :“ 可以什么都不算 。“

    她俩声线压得都低 , 似入了夜的鸟啬虫鸣 , 细细碎碎的 , 只钻入有心人的耳朵 。

    孟宁愣了下 , 用更小的声音说 :“ 你想睡了我 , 就这么算了 7“

    温泽念停两秒 , 勾唇 。

    “ 等一下 。“ 她问 :“ 你说 , 是谁睡了谁 ? “

    这样的环境对温泽念来说是工作环境 , 她一身西装也有工作时的气度 , 只是她姚态又更疏慑些 , 眉眼软软的韶下来一点 , 冲撞出不一般的矛盾感 。

    孟宁 :“ 从技术上说 …...

    温泽念笑了 。

    孟宁跟着扬了扬唐 , 气氛缓和了些 。

    孟宁轻声提醒 :“ 我昨院问过你 , 是不是清醒 。“

    温泽念几乎拉出一个漫长的停顿 , 尔后点头 :“ 清醒 , 很清醒 。“

    笑容里有那么一丝丝对自己的无奈 。

    重逢以后 , 她从未说过 “ 还喜欢 、 还想念 、 放不下 “。

    她所有克制的心意 , 不过化为此时的五个字一一 “ 清醒 , 很清醒 “。

    孟宁提醒她 :“ 我昨院没喝酒 , 记得吗 ? 我也很清醒 。 “

    温泽念本是望着灯光凝于台面的一枚细闪 , 这会儿睫羽往上拿 , 把孟宁的整张脸纳入视线 , 在那神色害羞却认真的眉眼间描摹了一遍后 , 压压下颌 :“ 知道 。

    孟宁几乎瞧时心酸起来 。

    温泽念是个丰饶的人 , 也是个很贫瘢的人 。

    即便两人走到了这般地步 , 当孟宁认认真真 、 坦坦诚诚承认自己的心意 , 也足以触动她 。

    重逢后她态度一直很淡 , 说 「 知道 “ 的这一声 , 是她情绪最饱满的一次 。

    「 不过 ,“ 她说 :“ 我不愚再重来一次了 “

    她笑笑 , 姚态再度变得云淡风轻 :“ 在你面前承认上次我很受伤 , 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 孟宁你这个人挺厉害 , 上次你那样不坚定 , 的确让我 …...“

    这句话她没说完 。

    「 而我现在的生活 , 也没什么不好 。“ 说着她又耸了下肩 , 视线扫过周遭 。

    这是她的王国 , 她轻易可以得到一切 。 钟鸣鼎食 。 纸醉金迷 。 夜夜笙歌 。

    孟宁 : “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7“

    温泽念眼神示意她问 。

    「 为什么买房 ? 为了投资么 7“

    温泽念摇摇头 :“ 我想在邰城定居 。“

    “ 说定居 , 也不可能所有时间都在这儿 。 你对我和杜舒文的工作模式可能不是很了解 , 满世界飞 , 压力大 , 耗身体 。 当手里资源累积到一定地步后 , 我们肯定谋求转型 , 转向幕后来玩资本游戏 。“

    「 不过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 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 再看吧 。 你不用担心 。“

    说实话 , 孟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担心 , 温泽念操盘的这一切离她的生活太远了 。

    不过温泽念说的是 : “ 抑城足够大 。“

    大到你走过地铁站转角的时候 , 我在几公里的马路外 。

    你在护城河边看大爷钓鱼的时候 , 我流连过上新展览的美术馆 。

    再到天气更冷些 , 你踩着脚在路边买一兜糖炒栗子的时候 , 我坐在咖啡馆看窗外的枯枝 。

    只要我们不想 , 我们不会再遇到 。

    孟宁 : “ 你觉得我担心的是这个 ?“

    温泽念往后靠了靠 , 她鲜少靠着椅背 , 所以孟宁觉得她这是为了与自己拉开距离 。 她的笑意收敛 , 语气保持平淡 :“ 孟宁 , 我劝你不要再继续 。“

    “ 我已经承认我上次很受伤了 , 对吗 “

    我承认自己的一败涂地 , 你也不要来残忍的乘胜追击 。

    你任何一次温栖的示好 , 对我来说都是锋利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