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有没有其他郎中，封姜利摇摇头：这穷乡僻壤哪里有郎中？

    封姜利下去安排饭菜了。若虚看着骆燕，笑了起来。骆燕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若虚说道：“你看你，头发好像多少天都没有梳了，脸黑得像种田的农夫，衣衫褴褛，就像一个叫花子，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像乞丐，哪里还有一点窈窕淑女的样子？”

    骆燕自然知道，若虚开玩笑是制造轻松的气氛，这是安慰自己，虽然自己着急若虚伤口的感染，可也得安慰一下若虚，于是骆燕顽皮一笑：“你呀！就知道说人家，咱们彼此彼此！”若虚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摇摇头笑了。

    这时老板娘端来茶水，若虚端起茶碗，问道：“老板娘，你家为什么不用伙计？”老板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她看了两个人一眼，说道：“哦，客官，我们家店小，用不着伙计。——你们稍等，饭菜马上就好！”她用心瞥了骆燕一眼，匆匆走了出去。

    老板娘走到厨间，对正在忙活的丈夫说了几句话，就站在那里发愣。封姜利问道：“春香，怎么啦？”春香略一迟疑，说道：“我，身体不舒服！你照顾一下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封姜利点点头，看看妻子，觉得妻子脸色难看，说道：“你哪里不舒服？刚才还是好好的。”春香说道：“也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朝后院走来，可是刚出厨间，却发现那位女客人站在院中，惊得她叫了一声。封姜利见妻子惊叫，连忙出来，见是骆燕，忙问道：“客官，你有什么事？”骆燕摇摇头，眼睛盯着老板娘。

    春香躲到了丈夫的身后，似乎怕骆燕。封姜利侧过身体，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无意中发现妻子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更吃惊了，以为骆燕刚才说了什么，惹妻子生气了，这种现象以前也有，这也是开饭店的常事。

    他问道：“春香，你这是——”春香迟疑了一会儿，一把推开丈夫，“扑通”一声跪在骆燕的面前，哆哆嗦嗦地说：“小姐，这事与我无关！”封姜利更加吃惊了：春香认识骆燕，还叫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骆燕眼中也涌出了泪水，这是同病相怜之泪！她擦擦泪水，问道：“小蝶，你怎么到了这里？”——小蝶，是骆燕家的丫环，骆拓生出事后，她一直下落不明。

    骆燕拉起了春香。春香说道：“小蝶已经死了，我现在叫春香！”封姜利反应挺快，连忙让她们进屋说话，两个人又回到屋里。骆燕轻轻地把老板娘的身份告诉了若虚。若虚打量一下春香，点点头。

    骆燕看着春香，说道：“小蝶，我找得你好苦！”春香重新跪下，说道：“小姐，小蝶没有害老爷！”骆燕说道：“你起来说话！”封姜利想拉起妻子，可是春香一下甩开了他。封姜利只好站在她的身边，不知所措。

    “小蝶，”骆燕说道，“我们情同姐妹，你不会帮着他们欺瞒我吧！”春香抹着眼泪，说道：“小姐，我从小就无父无母，你们一家人待我都好，我们名为主仆，其实相处得就像一家人。我不会帮着别人的！”

    骆燕说道：“当天晚上，我爹不见了，他去了哪里？”春香大惊：“啊？什么？老爷不见啦？”这吃惊的神色让骆燕觉得更加奇怪：小蝶也不知道此事！

    春香摇摇头，说道：“老爷不见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骆燕追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春香说道：“小姐，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一直都心情不好，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还发火，火气很大，吓得我不敢出声。后来，车长老经常来向我了解情况，他说老爷病了，应该吃药！我也感觉老爷有病了。”

    骆燕问道：“他给老爷吃药了吗？”春香略一想，说道：“那天下午，车长老来找我，说老爷好长时间都没有过问帮中的事务了，他真的是病了，再不医治就没得治了，可是老爷三番五次地拒绝医治，现在只能偷偷地医治他了。他给了我一小包药，让我放进老爷的茶碗里。他说只要老爷喝了茶，他的病就会好的，这样他就可以重新管理帮里的事务了。

    我只好答应，但是我知道，车长老一向与老爷关系不好，这包药可能是毒药。我想了很长时间，如果我把药放进老爷的茶杯里，不仅对不起老爷的养育之恩，而且事后还会被车长老他们当做杀人凶手而被灭口；如果我不放，车长老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想来想去，我决定一走了之。

    我把这药放进水里冲走了，然后收拾一下，等众人都睡了，就拿来老爷的令牌，出了山门。可是黑灯瞎火的，我无法下山，就躲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天亮以后，我就更不敢出来了，一旦被抓，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在山洞里躲了十几天，只带了一些干粮，后来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出来了。我不敢走小路，就从山石上爬着到了山下。从此，我就四处流浪，后来跟着一群逃荒的人到了长安。

    在一个好心人的介绍下，我到了一家饭店里洗碗，就在那家饭店，我认识了封姜利。我无依无靠，而封大哥待我很好，我就答应嫁给他。可是那家饭店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