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平让丘处机也泪眼潸然：“是，是为师错了，当年你们师祖一稳定下来就立我为代掌门，嘱咐我以全真兴盛为己任，要师兄师弟们辅佐我将全真发扬光大，多年来我也与师兄弟共同践行师父的遗命，虽不敢说做到了光宗耀祖，但我心里也自得没有辜负师父的嘱托。”

    接着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徒儿，“为此，我也早早的就立下下一任代掌门，一闭关就讲全真教托付于你，希望你们师兄弟四人也能同我与师兄弟们一般和睦相助，志平......”

    丘处机上前，扶住尹志平的双肩，低声说道：“弟子中，你武功最佳，心有巧方最适合掌门的位置，志平刚正不阿，也与我                                                说过想做刑堂执法长老未来辅佐与你，德芳为人宽和心思细腻，也能弥补你们二人的不足，论看重为师对你们几人都是一样，甚至因为你未来承担的责任更重，为师和你的师叔们对你期待更大。”

    尹志平的背依旧挺的笔直，脸上的神情却变了，眼眶再一次染上红色。

    丘处机缓了缓，“这些日子，我也时常在想，是不是给你的压力太大，才让你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变了样子，先前峨眉书院上出了乱子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明里暗里劝你，甚至想着委屈委屈志常，让你和师弟们也一同负责峨眉书院的事，可你自己不愿意。”

    尹志平想起来，峨眉书院刚开工时丘处机确实问过他能不能带着弟子做好，可那时他心里都是被杨度一个小丫头打败的羞恼，不肯见古墓派的人，后来工程进行的也算顺利，师父又问过一次，但那时他以为丘处机是在试探有没有容人之量，就拒绝了，原来师父是看出他的愤懑想化解吗。

    李志常此时也明白了，工程走向正轨之际，师父找他问话的原因，是看出师兄心里失衡。

    “志常，为师也对不住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们师兄弟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眼看着志平钻牛角尖，为师心里也着急啊，我想着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终究是能化解这个矛盾......”

    “可是志平，你太让我失望了，没错，出关以来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是让为师动摇了下一任掌门候选人的决定，可那不是出于私心，也不是偏爱你们谁，是出于对全真未来的考量，我最不该的事情就是讲你培养的眼里只有掌门之位，只有权利，没了自己的思考和兄弟情谊。”

    自小丘处机在他们面前都是严师的形象，何时有过这般自责脆弱的样子，尹志平再也硬不嘴，他悔恨不已的低头痛哭。

    丘处机也摸一把脸，“我老了，让你们看笑话了，可今日之事真让我痛心啊，我这一生一共就你们四个徒儿，志敬走上歧途，志平失了心性，老了老了还看着你们师兄弟离了心，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将来……将来全真教该如何走下去啊。”

    师父哽咽的声音，纵使是铁血男儿李志常也泪眼盈盈，身边的宋德芳也湿了眼眶，哑着声音道：“师父，是弟子们让你操心了，是弟子不孝。”

    师父的话让他想起多年前四个兄弟在树下练剑的模样，那时候尹师兄意气风发，赵师兄也不遑多让，志常高傲有坚持，他们也想过多年后能同敬仰的师父师伯们一样，给全真教撑起一片天，可惜时光终究不能如人意，竟让他们师兄弟走到这般田地。

    宋德芳看着背影有些佝偻的丘处机，眼前的男人是掌门，是师父，也是养育他们长大的父亲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最痛心的莫过于师父了吧，今日的局面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