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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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延朗承认道:“上次从你家回来,娘是交代过我,不过我这些日子事忙,一直没顾得上,今日差不多把营里走熟了,才去找到你表哥见了见,他长得不太像你舅舅,要高大许多。”
“嗯,据我继母说是更像我外祖父。”方盈使劲憋住,没往下追问,等他自己说下文。
“你没见过你外祖父吗?”
怎么就顺着话拐弯了?方盈更想听他说今天和表哥谈了什么,敷衍道:“我记事后没见过。你们是就寒暄了一下?”
“嗯,就是打个招呼、认认人,说了改日请他和二表兄去喝酒。我瞧他说话行事不似你舅舅,问过他们那一军的指挥,也说他为人踏实能吃苦,骑术箭术都练得拔尖,却不夸夸其谈,只要后面立下些功劳,必能晋升的。”
“是吗?”方盈十分意外,就她舅舅和舅母那样两个人,居然生得出踏实能吃苦的儿子?
纪延朗更意外:“你不知道吗?”
方盈摇头:“大表哥大我七八岁,没比我继母小多少,和二表哥去我家,自来只去见我爹,不进后院的。我舅母倒是经常夸她两个儿子,但她说话一向真假参半,我也不太信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叫父母拖累了。”纪延朗感叹。
“你也不要太早下定论,审慎些,看看再说吧。说不定今日他回家同父母一说,明日父亲回家,后日我舅舅就不请自来了。”方盈说完,觉得此事九成九会成真,眉头顿时皱紧,“不行,我得叫人回去跟我爹说,管着我舅舅一些……”
“不用,来就来呗,姻亲一场,没有不让人上门的道理。”纪延朗开导她,“你都见过我爹了,难道还怕你舅舅敢在他面前造次?”
方盈一想,眉头不由松开,笑道:“你说的也是。我舅舅那等人,最是欺软怕硬,见了父亲,恐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舅舅不也是。背地里再恨得咬牙切齿,见到父亲,还是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亲热。”
“你上次登门拜访,他见你了吗?”这事儿方盈一直没听见后续,无论纪延朗还是李氏,都没跟她提过。
“见还是见了的,就是说话阴阳怪气,我和二哥怕娘伤心,只拣能听的学了一句。”纪延朗回道。
“能听的,只有一句啊?”
纪延朗笑着看她一眼:“你以为呢?那一句还是谁都会说的,回来就好,别让你娘再操心了。”
这位后主也真是,方盈心里感叹一句,看着已经到了自己院子,便没再谈,说了一句:“邓家那事,明早得空我再同娘说。”就如往常一样,打算进院后即与他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屋子。
谁知纪延朗应声后,并没转进东厢,而是一路跟着她进了堂屋坐下,还闲话家常一般问她每日在家都做什么。
“也没什么,陪娘说说话,家里若是像近来这般事多,就给嫂嫂帮把手。”方盈心里纳闷,不知他是何用意,回得就很简单。
“自己呆着的时候呢?都做什么?”
他还追问?方盈更加警惕,“有时候做做针线,或者练练字、抄佛经。”
纪延朗惊讶:“你会做针线?”
方盈:“……平常人家的女儿,哪有不会做针线的?”
纪延朗想了想:“按理说应当是没有,但你看起来不像会做这些的。”
杏娘正好过来上茶,瞧两位主子相处与往日不同,大着胆子接了一句:“郎君身上这件圆领袍,就是娘子带着奴婢们做的。”
“多嘴。”方盈立刻斥责一声。
杏娘福身告罪,纪延朗低头看看身上穿的家常袍子,有点难以置信:“这是你做的?”
“她们裁好了,我动动针线缝上而已。”方盈答完,又说杏娘,“还不退下?”
杏娘慌忙退出去,纪延朗只当方盈是害羞不自在了,笑一笑道:“真是想不到,我以为照你小时候的脾气,是不耐烦学这些的。”
方盈有点恼怒杏娘多嘴,也懒得再演戏哄着他,淡淡答道:“人长大不就是如此么?”
纪延朗怔了一怔,随即感叹道:“你说得对。人长大就是如此,收敛脾气,磨平棱角,学会一切没什么意思、但或许有用的本领。”
方盈看他一眼,忍住了没说话,纪延朗看见,却非要问:“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其实没怎么变。”这可是你自己问的。
纪延朗眉头一挑,语调变冷:“你是想说我没什么长进吧。”
方盈立即摇头:“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说你遭逢苦厄,难得还是少年时的脾气,没变得世故圆滑。”
纪延朗盯着她,她一副坦荡模样回视过去,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纪延朗才移开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只是在家不那样罢了。”
他似乎一下没了心情,放下茶站起身,说了一句“你早些歇息,明日有得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