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厝火积薪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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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亲将领临时改变路线,择远离西山的官道而行,然而队伍如今还是碰上了匪寇的阻围。

    且观敌军以前后夹击之策包绕队伍,显然是提前派遣了人手埋伏于深林中,只待他们自投落网。

    如此就很耐人寻味了。

    山匪们既能如此精确的知晓送亲队伍的行踪,那定是同暗哨提前通过了气。如若不是南陵皇室这边出了问题,那便是闻人府派来的那支迎亲队有内鬼。

    而她的直觉更倾向于后者。

    在三人即将望见深林的边际之时,十几匹马已摆脱重重围阻追赶上来。

    马蹄落地,尘土飞扬。

    再眨眼,她们已是被众山匪团团包围,避无可避。

    ‘长蛇’以头连尾,自发地将人包绕于其中,马蹄逐渐减缓了速度围绕猎物徐徐打转,不动声色地缩紧包围圈。

    匪寇皆以黑色布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凶狠如饿狼的眼睛在外,其中泛着幽幽青光,目不转睛的盯视着里头的猎物。

    被数双眼睛窥伺,两个嬷嬷惨白着脸,双臂平举,合力将娇娘保护在身后。

    那戴着铜制面具的男子勒了马,不急不缓地进到包围圈中,最后徐停于季书瑜面前。

    “南陵国君新封的玉倾公主……是也不是?”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美娇娘,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低哑沉闷,却隐隐含笑。

    他在笑什么?

    季书瑜垂眸不答。

    他们提前埋伏于此,显然是冲着南陵国派出的送亲队来的,且端看行队当中穿着嫁衣的只她一人,她是什么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这人是在明知故问。

    匪寇捉弄猎物的恶趣味。

    见季书瑜不接话,那人又笑了,苍白的唇薄而有型,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确是阴凉如寒铁。

    他回首瞧向身旁蠢蠢欲动的爪牙们,慵懒地塌下精壮的腰身,戏谑笑道:“嗯,不会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女?你们,探探她身份去。”

    爪牙们欢呼一声,吹着口哨跳下马,伸手便来拽两个嬷嬷,又有人探手绕过嬷嬷的阻拦,要去触碰被二人掩在身后的新娘。

    嫁衣拖尾被撕扯在地,几只如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攥住女子皓腕,又见有人准备去扯她的腰带,季书瑜这才忍不住惊呼出声,拼尽全力挣脱桎梏,摸出袖中藏着的短刀狠狠向前方刺去。

    “啊!”被刺中的人痛呼出声,捂着手臂后退几步,鲜血狂洒而出迅速染红地面。

    这一举动迫使所有人都暂停了手下的动作,安静片刻,见到那抹刺眼的猩红,匪寇们的神情却是愈加兴奋了。

    这些哪还是人,简直是群疯狗。

    季书瑜仰首,用如出一辙的寒凉目光回敬高坐于马匹上观戏的男人,长翎轻颤,但见她手腕翻转,直直将短刀的锋刃抵上自己的脖颈。

    “你们竟然胆大到来劫南陵皇室的婚队,所图谋的应该不只是一个女人的尸首吧?”

    爪牙们互相交换眼神,暂时都停住了躁动的手脚。

    没人反驳。

    她弯眸:“那个戴面具的,叫什么名字?今夜你若是让他们当中一人碰着了我,我发誓,那些嫁妆必将成为在场所有人的催命符。”

    言语清晰,不带丝毫颤音,倒不像是印象中贵女们惯有的细声细气,声若蚊蝇。

    戴着面具的男人终于直起腰来,于马背上俯视而下。

    但见短刀折射出的那抹光又如光蝶展翅,宛若格外偏爱她娇美的容颜,翩然停落于她绝色眉眼,盈盈照亮那双妙目,其间微光璀璨,倒映出万千星河。

    不自觉的复打量起她来,他以目光缓缓描绘着那只银蝶,满含着兴味道:“为何?指望你的夫婿来救你么?可这里距离兰泽闻人府可还有几百里路,闻人府的嫡长公子即便是手眼通天,此刻也不一定能赶过来。”

    季书瑜握着短刀的手极稳,她寻思了片刻,道:“虽不晓得你们是因何缘由盯上婚队,又是从何处得知讯息……但尔等可知,本公主的嫁妆中有一纸矿山令。你们劫持了婚队,等同于动了闻人府和南陵皇室共同的利益,就算是凿地三尺也在劫难逃。我死,此事便再无转圜机会,对你们百害而无一利,等待你们的,将会是南陵皇室和闻人府共同的围剿。”

    “围剿?”

    季书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但见周围山匪们皆是神色茫然,好似并不知此事。

    唯他眼中波光明灭,却好似永远波澜不惊。

    矿山特许令是婚队即将出发前,南陵皇室临时决定给她添的一笔嫁妆。此事亦只有皇室之人和闻人府知晓。

    “四爷,这小妮子说的是真的吗?”一个身形庞大的山匪持着手中长刀,忍不住发问。

    戴着面具的男人不置一词。

    高大身影将马下纤瘦的人儿笼罩于阴影当中,他大手把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