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成亲(八)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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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溪轻咳一声,缓缓道:“嗯...是,明日叫你家东家和知县来城东一趟。”

    等管事一行人灰溜溜地逃走,秋月向两人道谢,孟阔摸着后脑勺傻笑,被谢溪一把拽走。

    临走前秋月问他自己何时送过谢溪,孟阔一顿,说不出话。

    昨晚谢溪没醉,但他却是半醉不醉,跟着秋月回家,躲在墙头看早早熄了灯火,嘟囔了句“原来还真睡这么早”便昏睡在人家墙下。

    秋月的生意依旧红火,连一些城中贵妇人也多有光顾,她知道不光是自己手艺好,很多人是看在孟阔与她的来往上。

    很出名的小孟将军闲暇时总来帮她看铺子,两人接触下暗生情愫,故而在交往中也熟知对方的事。

    比如秋月家中贫寒,与姐姐被卖到青楼,可她们逃出时却不甚分离,自此孤身一人。

    比如孟阔与谢溪同是孤儿,二人出身同乡,自由熟识,一人从文一人从武,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下太平,扫清所有匪寇。

    少年慕艾,两相情切,不过半年二人就订下婚事,明年春便可成亲。

    这段时日是秋月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孟阔意气风发,却也细心周到。秋月喜欢制胭脂,他就做试色的板子,一张年轻俊逸的脸被抹的狼狈,他也笑得宠溺。

    他对秋月许诺,成亲后要带着她游遍绮洲,慈光寺的榕树、昆峻剑宗的山花、不如观的云海,他们要一起看个遍。

    翌年春日,他们在满城人的祝福下成亲,城主观礼,谢溪提仪,春和景明下尽是欢声笑语。

    秋月坐在婚床上,在众人的打趣中羞红双颊,一张急报却打破了这场喜事。

    大婴山的匪寇倾数下山,在各乡间肆意烧杀,一身喜服的孟阔来不及见一眼红盖头下的秋月就上了战场。

    却没想红羽军全员落入陷阱,死无葬身之地。

    消息传回时已是第二日,城中引起轩然大波,张灯结彩的孟府那般突兀可笑。

    红事变白事,城中传言传秋月乃克夫之人。不过几天,等下人发现秋月时,她已经吊死在婚房的房梁上。

    舌骨断折,双眼暴突,青紫的脸逐渐逼近,好似索命的冤魂...

    瑛娘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门外听到声音的老人忙走进来,问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瑛娘心有余悸,却还是安慰她娘自己没事。

    只是烛火掩映下,她不禁想起那秋月姑娘临死前的模样。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地吵架,禾善翻了个身,不情愿地睁开眼。

    门口有人在敲门,她随口应了一声,顶着个鸡窝从门缝里露出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孟秀秀无奈地笑,催她快些,今日要去城主府。

    等她跟孟秀秀姗姗来迟,林长鲸和兰时早已等候多时。

    林长鲸看她精神不错,又往她嘴里塞了几块软软的糕点。

    “今早张鸿涛邀孟师弟前去,不知说些什么,既如此我们几个一同去趟城主府。”她冷笑道:“蝶女、抽血、魔族、采生折枝...这无忧城的秘密还真不少,兰时,到了城主府你跟善善在一处,不要让她落单。”

    手上是少女吃漏的糕点屑,林长鲸无奈地抖掉,见没声音,她皱眉道:“兰时?”

    少年抬头,轻声答应下来。

    不知怎的,他的指尖从昨天开始就不正常,嫩芽长大了许多,常常不受控制地自己冒出来。

    比如适才看到禾善腮边微鼓,玉白的脸颊碰着桃子耳坠,那枝不要命的嫩芽险些冲出来。

    真是反常。

    瑛娘说城主府最近被百姓围着要说法,可今日去看,又像被安抚好了,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张鸿涛站在门口,见四人一起来先是一愣,旋即笑容温和地迎来。

    城主府还是那个模样,只是城主夫人称病没有出来。

    林长鲸看了眼兰时,后者拉着禾善声称要去参观一下城主府的建筑景致。

    禾善有些尴尬,背着手走在少年身后。

    昨日兵荒马乱,他们没有过多感触,可现在越想当时的情景,禾善就觉得自己能再抠出来个城主府。

    “昨日,我...”

    少年的声音像春雷般炸在耳边。

    禾善:“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兰时:...

    “你知道城主夫人被责令,现在城主府是二夫人做主?”

    禾善:?

    兰时转过身,明明暗暗的日光打在他折起的眼皮上,有种不谙世事的惑人。

    他问:“你是在害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