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王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李浪帆看录屏：“这是宋茵账号，她注销前我留了备份。一年以来记录了一百多条她暗恋你的心情以及偷拍你的照片。”

    李浪帆眉头紧皱，这些照片有她午休时的睡颜，有在宿舍楼下的背影，她在宿舍洗脚的照片，还有小卖部买东西也被拍了，还有一张是她在黑板讲题的照片。她简直无法想象宋茵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上课都敢把手机拿出来。

    偏偏王暄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刚才的电话不是一场游戏，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李浪帆像一只炸毛的猫：“那我能怎么办呢？现在过去给她两拳？哎呀！烦死了，简直匪夷所思！这么爱偷拍毕业当狗仔去吧！你赶紧把这些删了，看着就心烦！从观赏性到合法性一样也不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再别让我看见！快点删了！”

    李浪帆回去时，沈溪云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压不下去那股烦躁的心情，想起那些照片就觉得自己被窥视了很久，而宋茵以前说的那些话也恐怕都别有目的，实在不明白一段友情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越想越烦，干脆拿出手机直接拉黑了宋茵所有的联系方式，把班级群也退了，决定眼不见为净，以后再也不想这件事。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两人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外面正在下雨。

    沈溪云说：“我看长岛冰茶换不来半晚安睡，只能留下一夜宿醉。”

    她问：“看你脸色这么差，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李浪帆实在难以启齿，只说：“看了前南的电影《桥》。”

    “然后呢？”

    “没然后。”

    “就这？”

    李浪帆反客为主问沈溪云：“你怎么不说你和严晏的然后。”<                                                沈溪云说：“他昨天已经暗示过我了，难道我还要继续装傻吗？他是个明星，虽然还没爆火，但那是迟早的事，而我再怎么样，也没有信心留住这样的人。与其十年后失去不如现在就不要再开始。”

    李浪帆闻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洗漱完下楼，雨已经停了。

    王暄让人准备午饭，沈溪云要回家，“我妈刚打电话催了，刚好现在不下了，这会儿赶紧走吧。”

    王暄点点头，屋外树梢还在滴水，花被雨打入泥土，池塘的锦鲤涌上水面呼吸，楚管家正蹲在游廊逗小米。

    李浪帆也要跟着一起上车。

    王暄笑意盈盈拉住她：“想往哪跑，我总不会比英语卷子更难应付吧？”

    李浪帆心说：“你比英语复杂得多。”

    午饭过后楚管家送来了一个袋子，说是陈航让人送来的。

    王暄递给李浪帆让她拆开看看。

    李浪帆问：“这是你的奖品吗？”

    袋子里装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还有一张卡，李浪帆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家全国连锁的书城的卡。

    她拿出盒子打开，发现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小盒子装的是耳机。

    王暄问她：“喜不喜欢？卡里有一万，线上登他们官网也能买，你把涂层刮开就有密码。还缺什么我再给你补上。”

    李浪帆：“你送给我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

    王暄制止了她接下来拒绝的话：“没花钱，这是我打高尔夫赢来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分享胜利成果吗？”

    她眼睫低垂。

    “嗯？怎么不说话。”

    李浪帆：“我纯粹觉得在这玩自欺欺人没意思。如果我收下，就算现在马上起来去给你犁两亩地，也很难心安理得告诉自己是在分享你胜利的果实。”

    王暄：“好吧，这些是我在比赛前就想好的，都是我认为你需要，但我给你买你会拒绝的东西。所以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个名目要去和陈航打赌，拼尽全力赢来奖品。”

    “为什么？我不认为我值得你这么做。”她涩声道。

    王暄粲然一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乌鸦为什么会像写字台？”

    李浪帆没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自然不懂这个问题的典故。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眉猜道：“桌子是黑色的？”

    没有理由，就像我喜欢你。

    王暄深深凝视着她，但笑不语。

    李浪帆见他不打算解谜，继续道：“说实话，我认为你的心意比物品更贵重，但也正因如此才教我惶恐不安。因为我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在一段关系中我很难做到只去索取，但谈到付出，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情绪价值，恕我直言，真不如再去养条狗，小狗能带来的快乐恐怕远超于我。”

    王暄浅啜一口茶：“你不是也有礼物要送给我吗？这也叫只去索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