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的原因。心中的怨怼早已经消散，只是再也不会抱有任何期待了。”

    山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清冷和孤独，四下一片寂静，唯有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声响。

    可能是冬日的寒意太过刺骨，李浪帆感觉喉咙像被冻住，已然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也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本能地想安慰他。

    她犹豫着，试探着，拉住了王暄的指尖。

    然后她的手就被紧紧握住，再也没有松开。

    两人下山后专门绕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警察告诉李浪帆，“那边镇上派出所的同事去走访调查了，确实有徐兵这个人，但是他两年前就死了。”

    李浪帆有一瞬间的茫然，总觉得这样一个人，死的也太轻易了些。

    民警接着补充信息，“他老婆叫崔红，是个聋哑人，村里都叫她哑巴红。”

    王暄下意识不想再让她听到更多残忍的真相。

    但同时，他内心深处却也有些庆幸，好在李浪帆没有被遗传，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要如何承受这么多磨难。

    “问了几个邻居，说她十八年前生了个闺女，那孩子养了没几个月就再也没见过，听徐兵说是送给了亲戚。”民警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李浪帆心中冷笑，“亲戚？金钱上的亲戚吧？”

    “两年后，崔红又生了个小子，叫徐成龙。”

    “呦，要么说人家望子成龙呢？”她忍不住讥讽道。

    “崔红十年前就死了，这孩子也是亲戚帮忙带大的。徐兵经常酗酒，以前喝完酒打老婆，后来喝完酒打孩子。”民警说到这里，十分气愤。

    王暄心下暗骂：“畜生！死这么早算是便宜他了。”

    “徐成龙又总偷家里钱逃学去上网，有一回徐兵把他从网吧抓回来，又要下狠手打他。结果反被推倒，头撞到桌子角上，当晚人就没了。”

    “很好，不惜卖女儿也                                                要生的儿子，反而把亲爹杀了，很好。”李浪帆感觉这戏剧化的结局非常解恨，本着‘人死为大’的博大胸怀，她决定不再计较了。

    然而这出闹剧还没完。

    “徐成龙骑家里的三轮车逃跑，慌不择路，逆行撞上一辆货车，也没救过来。”

    没救过来，但是从地上捡起来了。

    “整个一无人生还。”二人瞠目结舌，大为震撼。

    民警看着李浪帆，眼中充满了怜惜，她鼓励道：“这种家人没什么可留恋的！你好好学习，以后自己去过更好的人生。”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王暄看到路边有一个蛋糕店。

    他眼前一亮，拉着李浪帆就进去，问道：“想吃什么？”

    李浪帆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兴致缺缺，“没有想吃的。”

    王暄看向冷藏柜，对店员说：“小蛋糕每样拿一个。”

    “诶诶诶！”李浪帆连忙阻拦。

    她语速如夏日骤雨，又急又快，“庆祝那牲口死了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纯属浪费。况且买这么多蛋糕，我得边吃边打胰岛素！要个芒果的就行。”

    王暄眼中的笑意扩散开来，拿了芒果蛋糕，拉着人在店里唯一的桌边坐下。

    “还真庆祝呀？”李浪帆有些难以置信。

    他唇角勾起，“吃点甜食心情可能会变好。”

    李浪帆笑笑，“没事儿，我现在心情挺好的。”

    “真的？”

    “那还有假？”

    吃完蛋糕出来往村里走，李浪帆看王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好笑。

    “干嘛？我真没事儿，想想就很爽好吧？要不是被卖，天天挨打的可就是我了。”

    “话虽如此……”

    她笑着说出心里话：“那家子还重男轻女，我要是在他们家这不得挨美？还好现在人死了，要是他们过得好，我不得膈应死。至于李学勤，他不干这种事我还不好摆脱他呢！沾上赌博就是条不归路，他不得想办法把我血吸干？现在刚好，一了百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王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那就好。其实我感觉你这两年活泼了很多，以前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好接近。”

    “主要是以前咱俩不太熟，其实我不仅话多还特爱接茬儿，你别嫌烦就行。”

    “不会。”他的目光比春风更温柔。

    回村的路上，在小卖部门口坐着一群老年人，她们看见李浪帆就像看见了行走的大新闻。

    一人问道：“你叔是怎么回事，听说他被抓起来了？”

    另一个消息也十分灵通，“那赵家小孩咋也被抓了？”

    李浪帆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犯法，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