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英发早在郁家落败后就把部分族人带过来了，俨然是要在并州长期发展的态势，更不用说管家本家就在与并州相邻的晋州。

    曾家并不显赫，在官场上能为他提供的助力有限，他多年经营才换到并州上任，并州富庶，氏族林立，又以郁氏为首。

    好不容易等到郁氏倒了，他这才算是在并州说得上话，又特意扶持曲氏这么个毫无威胁的家族，谁能料到他自己犯蠢，不仅害了曲氏一族，还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管英发可不是个好对付的，眼下又得了太子青眼，这可真是……看来又得重新盘算了。

    曾乐咏敛下神色，恭恭敬敬地告退。

    管英发也没多留，再次叩谢恩典，表了一番忠心后也退下了。

    褚绥则接着翻看并州往年卷宗，并州这十几年换了好几个刺史，大多待不到一年就主动要求调走或是辞官了，曾乐咏算是在任最久的一位，足待了五年，已经算得上是有能耐的了。

    至于往任刺史，许是因为出身郁氏的原因，他们离开并州基本上不是升迁就是因为年纪大了。

    并州郁氏，褚绥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想起京中郁宅抄家时抄出来的财物抵得上大梁四五年的税收，一个地方氏族就能敛财这么多，这要是京都的，岂不是抄了他们后至少有几十年都不用操心国库缺银，他认真想到。

    不过也不能这么算，毕竟并州繁华，郁氏又经营多年，这才能有这么多金银，一般的京都氏族不一定比得上，更何况，也不能一直指着抄家来补充国库，但……

    褚绥在心里算了算，排得上名号的至少还有十几家可以抄，这可是笔巨财，想来到时天下百姓能轻松许多。

    褚绥想的出神，连                                                宗岫什么时候进来了也没注意到，直到他出声。

    “主子，阿玲已经招了。”

    褚绥立即看过去，宗岫奉上阿玲的供词。

    宗岫上前问他：“主子，可要去把郁家人拿下？”

    供词中说，燕娘养父母去世后被郁家收留教养，郁家落败后怀恨在心，所以遣燕娘找机会对褚绥报仇。

    “另一个招了吗？”

    他问的是燕娘，宗岫惭愧地低下头。

    褚绥明白了，问他：“你觉得是郁家做的吗？”

    宗岫一愣，慎重考虑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阿玲是他亲自审的，见她对燕娘忠心耿耿，于是他就用燕娘作威胁逼问，想来不会有错。

    “错了。”褚绥道，“郁家做不到让一个人消失五年。”

    “……可是主子，若是京里的当不会这么冒失才对。”

    褚绥手段激进，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刺杀下毒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人从没露出过这么大破绽，这也是为什么宗岫觉得是郁家的原因之一。

    “或许，这不是他们事先安排的，只是燕娘一人筹划的。”

    宗岫如梦方醒，这样就说得通了。

    褚绥改道也是临时起意，那边不可能有人知道，消息再灵通也不会做到在第二天就安排好人下药的，那就只可能是燕娘自己的计划，这才出了纰漏。

    “看好燕娘，别让人死了，想办法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另外，既然都有供词了，那就顺他们的意把余下的郁家人一并处置了。”褚绥安排道。

    “是。”宗岫领命就要退下。

    “等等。”褚绥叫停他，“向外透露燕娘和阿玲已经没了的消息，暗中派人把她们带回去，务必要保证活口，尤其是燕娘。”

    “是。”

    “燕娘的事接着查下去，把那五年里她的去向查清。”

    “是。”

    宗岫又站着等了一会，见褚绥没有其他吩咐就准备退下。

    “回来。”

    宗岫又折回来。

    “安排下去，明日启程。”

    褚绥说完开始把卷宗放回去，放好了之后见宗岫还杵在那里，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宗岫这便走了，转身时终于没绷住，面上露出一丝无奈。

    褚绥也没耽搁，当即回了宅子直奔主院，只是才走到院子门口就有人来通报，于星宇求见。

    “不见。”褚绥脚步不停，只是才进院中就听见东厢房里传出的说笑声。

    听见安禾的声音，褚绥放慢了脚步，眉眼也不自觉和缓，走近后发现是望秋在给安禾说京都趣闻，安禾还在不时催促她接着讲下去，不要卖关子。

    褚绥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转身离开，让人去把于星宇叫回来。

    前院内，褚绥坐在上首，于星宇坐在左下方。

    他方才话说的有些多，便拿起茶盏喝茶，同时余光时刻注意着褚绥。

    等他喝完，褚绥就下了逐客令：“于公子，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