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氓之蚩蚩(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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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李解是位童生,还是有些文采的。每当七夕佳节,李解就要为他夫人赋诗一首,做成灯笼,悬挂于桃源县最高的星月楼上。还有听说李解每日都要给夫人画眉,让桃源县好多妇人艳羡不已。”

    “听起来确实是一对佳人。”苏齐月疑惑道,“既然如此恩爱,又怎么会自缢,留下《氓》这一首诗呢。”

    “确实是令人费解。”顾清风看了看明轩,觉着他是个闲言碎语百事通,又问道,“本官一直听着,有人叫李解孝子,这个称号从何而来啊?”

    “嘿。”明轩像是来了兴致,“那可就让人佩服了。这李解的母亲啊从小靠上山挖野菜、砍柴拉扯李解长大,苦得很。所以李解一直对他的母亲特别孝顺。有一年李解的母亲生了场重病,久病未愈,也不知得了什么病。这大夫就说,还有一策,就说需要尝病人的粪便,是苦还是甜,再根据味道推测凶险,对症下药。这李解二话不说就去尝了他母亲的粪便,这才有了对策,他的母亲得以痊愈。”

    “那,那确实孝顺。”顾清风与苏齐月对视了一眼,但随即又问道,“不对啊?本官记得上个月他还殴打老娘来着,都告到本官这儿来了。”

    “可不是嘛。”明轩也开始疑惑起来,“这好像也是真的,他的母亲现在还躺着隔壁屋子不能起身呢,打得可严重了。”

    “不能全靠猜与听说,将李解叫醒问问便可知了。”苏齐月说道。

    “也对。”顾清风用脚轻轻踹了踹晕着的李解,“诶诶诶,起来了,本官要问你话!”

    李解依旧没有声音。

    “明轩,将他弄醒。”顾清风没了耐心。

    “得嘞。”明轩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泼了李解一脸。

    “娘,娘子!”李解猛地一醒来,看见躺着的尤桑落,一把扑过去,“娘子,娘子啊!你这是为何啊!你怎么能抛下为夫,你带着为夫一起走吧!”

    眼泪不断地从李解的眼中流出,哭声凄厉,在场的其他衙役们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还是为之动容。

    “李解,过来回话。”顾清风打断了哭泣的李解。

    李解见着是顾清风,便轻轻放下尤桑落的尸身,擦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过来。

    “起来回话吧。”顾清风见他这副凄惨的样子,也不忍心让他跪着。

    “本官问你,你与尤氏,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恩爱?”

    “回顾大人。”李解眼睛肿胀,布满血丝,声音沙哑,“草民与桑落情投意合。没有桑落,就没有现在的草民。草民年少时,是个混账羔子,不喜读书。桑落从小与草民一同长大,她不嫌弃草民家境贫寒,执意嫁给了草民。成亲后每日操持家务,起早摸黑,并且教导草民要多读书,不要再去与狐朋狗友厮混。草民心中难过,决定洗心革面,认真读书,果然得了个童生。”

    “草民还打算考,为桑落,为自己挣个秀才回来。”李解喃喃道,“草民与桑落说好了,说好了的,她为什么要抛下草民呢。”

    “你们果真情投意合?”苏齐月将那张纸塞到李解手上,“那这首诗是怎么回事?这首诗可是尤桑落所写,这可是一首描写负心汉的诗。”

    “这,这确实是桑落的笔记。”李解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草民,草民从未做过对不起桑落之事,草民对天发誓!”

    “怎么会这样。”李解紧紧攥着这张纸,一下子摊到在地上,双眼无神,自说自话,“怎么会这样。”

    “他这样,也问不出什么。”苏齐月一脸无奈道,“不如去隔壁问问他的母亲,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李解的母亲秦氏的房间,在尤桑落的隔壁。

    苏齐月与顾清风刚刚踏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嚯,这味道。”顾清风用手扇了扇风。

    屋里点了炭火,暖洋洋的。秦氏正侧卧在床上,见有人来了,便睁开眼睛缓缓起来。

    “是顾大人吧。”秦氏连忙准备下床行礼。

    “老人家不必了。”顾清风摆了摆手,“您这伤,真的是李解打的吗?”

    顾清风望着脸青肿的秦氏。

    “不,不!”秦氏大声喊道,“我儿子没有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