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北风那个吹啊吹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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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盛风在被沈折枝带回国师府之前都是与母妃起住在冷宫,母妃死后,皇帝便下令建了个皇子府,让他搬出皇宫。

    皇子府外表看起来气派,其实内里什么也没有,冬日里连个取暖的火炉都无。

    出门放花灯这件事他从未敢奢想过。

    皇子府有禁军把守着,他也没有月奉可以用来买花灯。所有关于方花灯的趣闻都是从宫女嘴里听说的。

    他第一次放花灯是沈折枝带着去的。

    那也是他第一次出门逛除夕夜市。

    在此之前,他都被关在宫里或是皇子府里,未曾踏出大门一步,第一次瞧见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对什么都好奇,又碍于心里总是有根刺扎着,只能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

    沈折枝心眼多,看出了他想要哪些东西,通通给他买了。一条街从头逛到尾,随从手上已经堆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先拿回府里。

    他们两人独自去了护城河边。

    沈折枝买了两个花灯,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他从没有放过花灯,不知道该怎么弄,当即有些羞窘。

    他听见沈折枝笑了下,面上银色面具泛着冷光,硬生生将笑意冲淡了几分。

    “不会吗?”

    “我来教你罢。”

    那时候的沈折枝很温和,像是怕吓到他了,声音也很轻。

    他当时就忍不住想。

    如果沈折枝不是坏人,不是因为有其他企图而接近他,那该有多好。

    李盛风一边忍不住沉溺其中,一边提醒自己不要上了沈折枝的当。

    他原以为沈折枝待他好也就几天,时间久了便不再愿意装样子了。

    没想到这一装便是十年。

    这十年,沈折枝待他的好就像砒霜毒药,一个不留神便会被麻痹。

    他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失去本心,故而亲手杀了沈折枝。

    他不后悔。

    沈折枝死了,于朝中不过乱了些,再隔几日便会恢复如常。

    于他来说,不过是身边少了个人而已。

    一个人过年,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

    对岸的季景之在沈折枝的指导下成功点亮了花灯,颤颤巍巍的灯光映亮了两人的面颊。

    “漂走了。”

    季景之看着花灯慢慢飘远,眼里带上了些奇异,他笑着转头看向沈折枝。

    沈折枝仍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面颊就在季景之头顶上方不远,闻言将垂下的头发挽至耳后,笑了下。

    季景之心脏突突一跳,酥酥麻麻的,像是中了毒针一样。

    沈折枝坐在了季景之身旁,将自己的花灯也放在了水面上:“忘记与你说了,放花灯时要许愿,趁着花灯还未漂远,快许个愿。”

    “我……”

    “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话毕,沈折枝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地开始祈愿。

    季景之有样学样,也闭上眼睛默默祈愿。

    愿国泰民安,折枝身体康健。

    听见了季景之合掌时衣物的摩擦声,沈折枝放下了合十的手,慢慢蹲下来,长衣委地,他弯腰揽住袖子,将手探进河里。

    好冷。

    冷得刺骨。

    若是沉在这河里,尸身应是腐.败得缓慢谢。

    沈折枝不自觉地想着。

    觉着季景之要睁眼了,沈折枝又慢慢把手缩了回来,拢进袖间。

    不妥。

    他刚才还是没有考虑周全。

    日后再想想。

    时间还长。

    今日他陪季景之出来玩,想这些也不好。

    季景之一睁眼便瞧见沈折枝正撑着下巴将头偏至他这边,唇边还带着清浅笑意。

    季景之又是会心一击。心跳加快后他脑子一短路,问道:“你许的什么愿?”

    沈折枝笑:“说了就不灵了。”

    .

    他什么愿望也没有许。

    .

    对岸的李盛风看到了全过程,转身靠在栏杆上。

    他将手里的两个花灯撕碎揉成一团。动作有些过大,花灯里的竹条被掰断,跳出来在他手里划了一道,不过多时便见了血。

    李盛风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等会儿得把这划痕藏起来,若是那太监看见了,应该又说过年见血国有异样了。

    草草将伤口处理好,李盛风将揉烂的花灯扔进一旁充作垃圾桶的竹篓。

    竹篓微颤,其后黑影挪动。

    后面有东西。

    李盛风摸上腰间剑柄,突见一只手从黑影里伸了出来。

    竹篓后面爬出一个浑身带血的女人来。

    “……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