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扯了扯身边的沈紫合，小小声的对他说道：“我可以问钱老爷问题么？”

    沈紫合：“你想要问他什么？”

    羽鸦：“我想问他看没看清楚刚刚那屋中不请自来的客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子。”

    羽鸦话音才落身边沈紫合就陷入了沉默。

    “怎么？”羽鸦好奇的问他。

    “如果我说，刚刚追出去的时候我其实看见了呢？”

    “看见了？”羽鸦眼睛一亮：“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然而一旁沈紫合欲言又止似乎颇有为难。

    羽鸦也感觉到沈紫合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却忽然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钱绅钱老爷。

    羽鸦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忍不住惊讶：莫非……

    羽鸦让自己的想法暗自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在这屋子里的另外一道目光。

    她扫了一眼过去，两双眼睛正好撞了个正着。

    如果羽鸦没有猜错，这人正是那位钱老爷的美妾绿腰儿吧。

    一到这儿来的时候，羽鸦便察觉到了，那站在钱老爷身后的美丽女人，她的目光始终都是落在沈紫合身上的。

    羽鸦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软软的耳坠，又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沈紫合，见他仍然是一副目中无人心无旁骛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沈紫合不紧不慢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笔，正是刚刚被人随意丢在了桌上的那支紫毫。

    而与此同时羽鸦却留意到，沈紫合刚刚那笔之前喘了一口气之后，脸色就隐隐变得有些不对劲。

    忍不住又看了那对面的女人一眼，对方竟然并不回避，仍然直勾勾的看着她身边的爷。

    沈紫合拿出这只笔，问钱绅：“钱老爷，沈某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么？”

    钱绅低眸看了一眼沈紫合拿出来的笔，“是什么？”

    沈紫合：“沈某可否能问你，这只搁在桌上的笔到底是作何用途？”

    钱绅接过沈紫合递过来的笔，小心翼翼的看了对方一眼：“笔当然是用来画画写字了。”

    “那画的是什么？又写了什么？”

    钱绅冷哼道：“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枝笔是我用来为婉月描眉的。”

    婉月想必就是钱绅为那幅画像上的女人取的名字。

    虽然沈紫合大致猜出搁在桌上那些笔墨的用途，但听见钱绅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我从小就喜欢婉月，我知道她也一定是喜欢我的。所以在月光下我对她发下了誓言，今生非她不娶，要同她白首偕老。

    二十岁那年我如愿娶到了她，一晃眼过了几十年，我与她日夜相伴在一起，磕磕绊绊的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年轻的时候她漂亮，喜欢穿得艳丽些，衣服啊首饰，她想要的我都给她买。每次看见她打开首饰盒子，那开心的样子，迫不及待的要我给她戴上的时候，看见她笑的样子我就会无比满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照着镜子，这脸上的皱纹一年一年的多了起来。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白头偕老不过就是一句情话，可不知不觉的头发也就真的白了。”

    钱绅手里拿着这枝笔，此刻全然没有了钱家家主的严苛，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回忆起他同发妻一起的时光。

    他要和心爱的婉月一起白头偕老啊，所以这些年来他总是拿着这笔在画上添添补补的，天长月久，婉月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皱纹，发丝里也生出了白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