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等我清醒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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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我俩晚上都会说说话,聊聊天,然后睡觉。
今天晚上快十一点,田鹏给我打了个视频,我接了,问他,“你吃完饭了?”
视频里穿来开门的声音,然后突然亮了起来,看环境是刚回酒店房间。
“一个做汽车蓄电池的公司,合作,”田鹏的声音还有点模糊,“把我往死里灌我靠,我也不管这呀灌我干嘛。”
“喝多了?难受吗?”我趴近了点儿看屏幕,他手不太稳,画面一直在晃动。
“不难受,还行,”田鹏照着天花板,“分部经理带的人,我靠,我一问,23,比你还小,带出来喝酒,真忍心。”
我看着画面里的顶灯,“哥你切换一下摄像头,我看不到你,你切换到前置。”
他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紧接着我看到了他靠在沙发上,伸着胳膊挡着眼睛。
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一颗领扣,能看到搭在沙发上的灰色西装外套,估计是进门的时候随手脱的。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随着挡眼睛的姿势,刚刚好能看到小臂内侧的纹身。
光不很强烈,这个纹身还有点压迫感,加上纹身下面覆盖的伤疤和肌肉,压迫感到吓人。
那个纹身我看过,一串德文,还不短,下面是一道很长的伤痕,还能看到缝合时留下的针脚。我问过他这个伤痕,他轻描淡写地说刚进厂的时候被钢板戳进去了。
我说没做个疤痕修复啊,现在的医美手段还挺OK的。
他笑了一下,说没。
这时候灯光打着那串德文上,神秘又性感。
我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看不懂,然后叫了田鹏一声,“哥?”
他人有点不太清醒,听我叫他,应了一声。
我想了想,问他,“哥,你胳膊上那串德文,什么意思?”
他抬起胳膊 ,自己看了一眼,“Leben in der gegenwart,活在当下。”
我看着他有点发红的眼睛,说:“你不是告我要向前看吗?”
他笑了一下,“往前看害怕的时候,那就活在当下,活着活着就往前走了。”
我是真有点意外,“你还有怕的啊?”
他又笑了一下,“那怎么没有,我那会儿也就比你现在大一两岁。你到我这个岁数,估计比我牛逼。”
我也跟着笑,说,“你还真是抬举我,我不到三十,混个高工就不错了。”
他没再跟我掰扯,抬头看了眼顶灯,可能觉得太刺眼了,便站起身,打算去关灯。
画面又开始晃动,紧接着他就“草”了一声,然后画面就中断了。
我又给他拨回去,他挂了我的视频,又给我回拨了语音。
我接了语言,问他:“怎么了哥?”
他的声音还有点飘,“没怎么,刚刚磕到桌角了。没啥事。”
我说那你开视频呗,我想看看你。
他沉默了一会,说得有点试探,“不了吧,喝酒了,丑。”
我都快笑死了,第一次觉得他好可爱我靠。这是磕了一下磕醒了会害羞了?为啥会觉得自己丑啊?
田鹏喝酒不上脸,说实话如果不说话,光看这个人,忽视眼睛里的血丝,几乎看不出来喝了酒。
他不是那种很俊俏很清秀的帅,我觉得他的帅是脱离不了身材和气质加成的,单看脸,帅得很蓬勃,帅得很强烈,帅得很深刻。是那种不倚仗光影和角度的帅。
我俩拉扯了一会儿,他就是不开前置,非说喝酒了,不好看。
不知道发散到了哪,估计是怕我多想,还小心翼翼地说:“真就是不好看,心肝儿,没啥别的原因,就我一个人。”
然后开着后置摄像头,把房间扫了一圈,甚至给我展示了浴室衣柜桌子下面。
这是真喝大了。
静默了一会儿,我说:“哥,你这是真喝多了吧?”
“没有,”他还不承认,“真没有,谈事儿了。”
我听着他的声音,聊着天,“谈啥了啊?”
“铅酸蓄电池,”田鹏这个说得倒是清楚,清楚到我怀疑他真的没喝多少,“浙晟的,但我觉得还是回总部再谈,我没敲定,但是留下了。”
我俩又聊了会儿循环球式转向器和cao纵稳定性,我觉得他倒是确实不至于“醉”,但是肯定是喝了不少。毕竟要是完全清醒的水平,他至少能给我从这俩聊到转阀结构和手力特性。
可能喝了酒的人话多,我俩又聊到了南门的烧烤和纸包鸡,南湖的蹦床和荷花。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他安静了片刻,估计是看了眼时间,挺惊讶地说:“诶?快十二点了。”
我嗯,说:“不着急,我考完了,本来今天也打算熬夜来着,反正我明天没啥事。”
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你等我一下啊,我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