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他坐在坐这王座上,他站在金...)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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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

    雨幕亭明明没了水幕环绕,  却仿佛有水声在哗啦作响。

    雍理听到了,听到沈君兆的回复:“君臣父子,臣既在朝,  当然是陛下的。”

    怒气升腾而起,  雍理厉声道:“你明知朕问得不是这个!”

    沈君兆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模样:“臣不懂。”

    怒气之后是巨大的难堪,  雍理红了眼眶:“朕不要沈相,  朕要沈子瑜。”

    沈君兆垂着的眼睫极轻极轻地颤了下:“臣在。”

    雍理火了,  一把拉住他衣襟,  迫他与他对视:“看着朕回话!”

    沈君兆慢慢抬头,黑眸比深冬夜色还要寂冷,他面上丁点情绪不漏,  除了身为臣子的恭谨守礼,  再无其他。

    四目相对,  雍理只觉骨缝里的寒气全挤到了胸腔里,  把一颗跳动的心冻住了。

    还需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雍理盯着他:“你后悔了?”后悔冒天下之大不韪,  同他在一起了?

    沈君兆不出声。

    雍理叱问他:“短短一年,你就……你就……”

    沈君兆只用五个字,  断了雍理一切念想:“陛下请自重。”

    陛下请自重。

    沈君兆让他自重。

    雍理咬破了舌尖,铁腥气在他口腔里蔓延,  堵住了所有将要出口的哀求。

    再怎么心悦于他,  他也是有尊严的。

    更何况,  卑微乞怜就能让沈君兆回心转意吗?

    不可能的。

    他了解沈君兆,  见识过他对别人的冰冷无情。只是雍理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日他也会成了这个别人。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雍理咬紧牙关,只能逼出最后三个字:“沈子瑜!”

    只有沈君兆念一丝旧情,  只要沈君兆还像以前那样看他一眼,只要沈君兆……

    年轻的帝国首辅低声应道:“臣在。”

    没有沈子瑜,  没有沈君兆,只有大权在握的沈相!

    雍理心中最后一缕火苗熄灭,他眸色暗了下去:“滚。”

    沈君兆后背微僵。

    雍理厉声道:“滚!”沈君兆:“臣告退。”

    他倒退三步,转身离开。

    雍理死死握着拳头,拼了命才压住把他喊回来的冲动。

    已经够明白,够清楚了。

    别再自讨其辱。

    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短短一年,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面目全非。

    是什么让他变了?是什么让他们走远了?

    手中的权力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吗,还是别的。

    “子难……”

    雍理撑不住了,可他不想在沈君兆面前倒下。

    他已经够丢脸,已经毫无尊严了。

    他不能因为沈君兆不要他,就放下一切。

    彦君h没醒,妍族人没找到,天下万民还落在他肩膀上。

    没了沈君兆,他仍旧得走下去。

    他更加不能倒下。

    子难几步赶来,握住了他的手,融融暖意顺着掌心断断续续涌进断掉的筋脉,竭力给他祛除阴寒。

    雍理感受不到,他身上似乎热了些,反倒衬得心更冷了。

    “子难……”

    “嗯。”

    “他不要我了。”

    “……”

    “他真的不要我了。”

    “陛下。”

    雍理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只是低喃着重复着追问

    着这一句话,一字一句的,用言语剜心蚀骨。

    这是雍理过得最难的初月。

    他除了祭祖之外,所有事宜全部推掉,折子堆成小山,他视而不见。

    元曜初年至今,整整七年。

    雍理哪怕年幼,哪怕听政,也是最勤勉的,等亲政后更是位连前朝都罕见的勤政君主。

    早朝从不缺席,御庭议事更是手握主导权,下午的帝师讲学、武课骑射……乃至每日呈上来的大小折子,他数年如一日地坚持批阅,没有丝毫懈怠。

    唯独今年,雍理把一切都丢下了,只躲在长心殿里,与那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和尚厮混。

    弹劾的折子一封又一封。

    谏臣纷纷求见圣颜。

    雍理一概不见。

    子难问他:“陛下何不宣了太医?”

    只要让外头知道圣上病了,那这些胡说八道的折子就销声匿迹了。

    雍理待在酷暑一般的屋里,裹着厚重的裘衣,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已经冻得面色苍白,薄唇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