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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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本宫不吃!”
温宁知自己错了,搂住他手臂,歪在他肩头,手伸到他唇边,又将那点心递近了些:“表哥必须吃,表哥不吃宁儿也不吃了。”
姒婴站在两人对面,微微抬起头,忽而便觉手里的空茶盏很是碍事,却又低下了头,低眉敛目。
庾景逸看向温宁,心底的酸气儿直冲天灵盖。
温宁忙道:“表哥,你瞧姒婴现在的装扮是不是会心生怜爱?”
他便向身着紫裙的姒婴看去,只一眼,那酸气没了,一口咬上温宁递来的点心,道:“宁儿,本宫也可长成他那模样,却教父皇的容貌拖累坏了。”
温宁想了想,觉他说得对。
她的娘娘与她母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自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她父亲容貌极好,是她心底的第一美男子。
至于姨丈,半生戎马,纵然做了皇帝不改一脸凶态,莫说脸上有伤疤,就是没有,也算不上英俊。
她坐直身,望着庾景逸认真道:“表哥现在就很美,很好。”
庾景逸一口将点心压下,这就要抓上她手倾诉满心的爱意。
不曾关闭的房门前,一个身着锦袍,手拿折扇的公子,站在甬道长廊里,故作无意撇向房内,眼神流连在姒婴身上。
庾景逸若有所感,向房门前看去。
温宁认得她,拽了拽庾景逸袖口,小声道:“表哥,那是个登徒子。”
庾景逸当即便要站起身,却见那公子并不看他与温宁,而是看姒婴 ,轻咳一声,小声道:“本宫还未见过登徒子,今日见见也无妨。”
于是两人明明看见了他,却装作没看见,吃着点心,喝着凉茶,用余光看热闹。
那公子来回走了几趟,终于忍不住了,迈步进了房门,对桌前的温宁与庾景逸视若无睹,来到姒婴身前,问姒婴:“小姐,何以站立于此?”
姒婴早在街上时,便知身后跟着这样一人,也知温宁与庾景逸是想看热闹,抬起头,答:“喜站。”
公子看清他眉眼如坠云端,身心早已飘飘然,一脸痴态继续问:“在下徽州学子王通,敢问小姐芳姓?”
姒婴看向看热闹的温宁,道:“姒。”
温宁被他看了一眼,也不觉自己看热闹有什么不对,小声道:“表哥,原来姒大人今年红鸾星动,也不知有无为自己掐算掐算。”
庾景逸看得津津有味,小声道:“这短袖之癖,于姒爱卿现在的身体,倒也合适。”
温宁一脸茫然,问:“表哥,什么是断袖之癖,于姒大人现在的身体,倒也合适,又是何意?”
庾景逸看向一脸茫然的温宁,唯恐教坏她,端起一杯茶掩饰窘态,道:“宁儿无需多问。”
温宁没问出个所以然,本打算刨根问底,却又不舍得眼前的热闹,吃着茶点,闭了嘴。
正对两人的正前方。
王通唯恐唐突了天仙,问:“姒小姐喜站多久,若不想站了,可愿让周某一尽男子之礼。”
姒婴笑了一下,那笑意极冷,道:“公子,姒某乃男儿身。”
温宁忙掏出香帕掩唇,乐不可支歪在庾景逸身上。
庾景逸也没好到哪里去,趴在桌子上,不停颤抖。
当年司天监官员净身,为全朝瞩目,净过身的官员,不是拿掉点东西便算完了。官员要在皇宫住下,为防止出丑事,每隔半年,便要检查一遍。
到了近年,检查司天监官员身体是否残缺的,成了他东宫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姒婴是个净过身的太监。
他笑不停,勉强直起身,抱住温宁继续笑道:“宁儿,这是今年最好笑的事。”
温宁将脸贴在他胸膛,香肩微微颤抖。
帕子下,她贝齿紧咬红唇,轻一阖目,雪腮滚落两串泪水。
她心疼得不停颤抖,耳畔庾景逸的笑声刺耳至极。
她那样钟灵毓秀的殿下,却成了净了身的太监,她竟不知自己可以恨谁。
恨她的亲人吗?
恨殿下有一颗复仇之心吗?
她谁都不能恨……
她睁开眼睛,趴在庾景逸胸口,向姒婴看去。
一双重墨的黑眸,看清了她眸底的泪水,不由一怔。
温宁动了动带着白痕的红唇,对他道:“殿下,温宁心疼您。”
姒婴想要笑,想要移开视线。
他是个谨慎之人,从不轻信于人,这一刻忽便想放下心底防备,做她口中的殿下。
她有一颗玲珑心,那心干净,赤诚,热烈如骄阳。若对一人好,敢与天下人为敌,不迟疑,不后退。
他漠然搭垂下眸,对王通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