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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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婴颇有几分接受不了她那样直白的眼神,起了身,去到窗前,道:“猫宁,你要记得,亲眼所见都可假,亲耳所闻更要仔细思量着相信。”
平王妃闺名白锦儿,容貌算得国色天香,在外的确有端方守礼的美名,私下里……
文国公只有一子,一子只有两女。可在前朝时,京城无人不知,文国公府有位表少爷。
那位表少爷是个娇蛮的性情,彼时温辅良还是个小官。就因与同僚说过一句文国公中庸,文国公之子礼部侍郎迂腐,便被这位表少爷盯上了。
温辅良生了一张好脸,可那张好脸在前朝时,一连数月鼻青脸肿的。
温辅良有身好功夫,那身好功夫,并非自幼苦修而来,而是遭人陷害流放时,仇家追杀,他为人所救,那位恩公所教。
那位年轻的恩公有双慧眼,知他来日必有后福,教他一身好功夫,为让他自保,也为让他卫国。
凭借那身武功,年轻的温辅良倒也躲了不少次暗杀,可到了这位表少爷身上,他又成了未曾学过君子六艺的愚笨文弱书生。
后来,文国公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带他去见了后宅,让那位表少爷道歉。
那老狐狸,本就见过表少爷容貌,却当看到表少爷穿着一身黄衣,端方坐着,向他微微一笑时,故意出了大丑,只为博美人一笑。
到底是谁见谁第一面,软了腿,眼也看直了。
两人早有前 缘,老狐狸对小白兔一见钟情,既有爱权借权之意,也有真情在。
温宁看着站在窗前的姒婴,问:“殿下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她是个甘心留三分愚笨的姑娘,只要不危及自己,亲人,有些事,她从不费心想明白。
这天下事一旦想太明白了,事事有头,看不透泥潭深陷,看透了,慧极必伤。
姒婴知她不傻,甚至是聪明,却从不想着借用自己聪明,去看周遭事,又道:“孤告诉你这一切,只有一句话。”
温宁歪了歪头,好奇问:“什么话?”
姒婴敲定结论,道:“你与你母亲一般,心生外向。”
姐姐与姨丈,一个是与她为伴八年的堂亲姐姐,一个是不知真情假意的姨丈,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温宁凝着他眸,开始瞪他:“殿下这话太伤人了!”
姐姐是个聪明人,可以从平城来到千里之遥的京城,路途中的艰难不提,一旦到了京城,这里有平王府,她也算是到家了。
姐妹是况别已久,她思念姐姐,却知姐姐只是在京城某处安虞待着,正在想办法与她相会罢了。
她大半年也等了,多等一些时日又能怎样呢。
姨丈不同。
姨丈是大商的万岁,一身安危系在社稷身上。
殿下成了姒婴,是为报仇而来,她还没能劝他放下心底的仇恨,怎能为提前见到姐姐这样的个人私事,置国家安危不顾。
姒婴道:“实话最是伤人,你想听不伤人的实话,从小到大也应听腻了。”
温宁踩着重步向他走去,用半湿的棉绣鞋故意踩在他雪白的锦靴上,凑近他脸质问:“殿下在温宁小时候不少哄温宁好话,现在那些好话,殿下可是承认了,其中也有假?”
姒婴教她踩痛了脚,却连眉头也没皱,只是定定看着那张过于贴近自己的脸,道:“猫宁,你我男儿有别,下次记得离孤远些。”
他说着,将脚向后一挪。
温宁却觉这个殿下,与她记忆中的殿下差别太大。记忆中的殿下想起来都是美好,他如兄长,对她事事爱护。这个殿下凉薄无情,一张口舌能做利剑。
他脚一挪,温宁凑近他又去踩了他一脚,带着气道:“姒婴,你要不是殿下,我讨厌你!”
姒婴瞳孔骤缩。
他最是清楚自己是谁,于是低下头去看她脚。
那是双翠色绸面的绣花鞋,鞋头用银线勾虚线,以同等大小的小珍珠,摆出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猫头。
三分怪异,七分令人生寒。
只是那双代表生机的翠色绣花鞋,踩过积雪,粘黏在鞋面积雪化了,水渍浸透了绣花鞋。生机盎然的翠色便深了,如同蒙了一层阴霾。
他看过一眼,眸底有了寒意,抬眸一双深邃寒眸却看向了下人:“去为郡主买双绣花鞋。”
他说着,后退一步,又向长喜道:“热水。”
长喜为他近身内侍,自然懂他话中意。领命后,转身去了。
温宁带着气的眉眼,显得有些懵懂。
姒婴面无表情地看她:“你脚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