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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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拜别恩爱的父母,回到自己寝殿,不至傍晚,两名下人送来了几身陈旧的男子衣冠。www.feiyange.com
温宁看罢旧衣,人也颓了,伤心看向晴岚:“晴岚,原来府中家计已然艰难如此了?”
母亲从来不让她插手家中事,似她这样年岁的姑娘,若在其他人家,早当学会做当家主母了。
她却连个银票多少,能买多少东西,都不知。
早知如此,她前时就不应将自己压岁钱,统统给了姒婴。不知现在去姒府,问姒婴要回那些银票,姒婴肯不肯还?
晴岚一脸想告诉她实情,却不知如何张口的为难之色。
温宁见她这样为难,愈发认准了,原来都传她家富可敌国,不过是场谣传罢了。
她往殿外看了看天色,坚定了眉眼,道:“我还是要出府一趟。”
现在看来,那五万两银票于家计很是重要。
殿下虽对她有恩,事关自家,来日她用真心补偿他,殿下定能理解。
晴岚嚅嗫了半晌嘴唇,由衷问:“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
陈氏从偏殿走来,瞥了眼托盘里的旧衣冠,看了眼眉眼坚定的温宁与神色复杂的晴岚,费解这主仆两人在打什么样的哑谜。
温宁见她来了,上前抱住她手臂,与她一起坐在软榻上,又是伤心,又是难以启齿地道。
“奶娘,母亲让人送来了几件旧衣冠,我才知,府中家计艰难到了这个地步……”
她从来养尊处优,凡所用、所视,无不是至好的奢美之物。
她父母只她一个女儿,怕是舍了所有,将用作家计的银两,统统舍到了她身上。
如今家中连她要女扮男装出府所穿的衣裳钱也拿不出了。
她此前虽未穿过旧衣,此时知晓了府中艰难,怎好一味只知贪图享乐。
陈氏听完,也是一脸复杂,摆手示意下人将托盘拿进,仔细看过旧衣裳,却又笑了。
她捡起一件衣裳放在膝盖上,仔细抚摸着寸尺寸金的流光绸面,笑道:“这原是你母亲穿过的衣裳。”
她还记得,做衣裳的流光绸,是她得娘娘命令,亲自拿回府的。
娘娘道:“我并不喜这样的东西,你家有个唤锦儿的姑娘,正是双八年华,拿去赠她吧。就说,是这是我的意思,让文国公别过于管束着她,这样的绸子,做男子衣袍最好。”
她与妹妹同出文国公府,却是旁系庶出。八九岁头上,家道中落了,她投亲来到文国公府。
那时节,娘娘还是个未出阁门的姑娘,却是姒家家主,常往文国公府来,瞧上了她。
此后,她追随着娘娘,看着娘娘在皇子们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不苟言笑,最不出挑的三皇子做夫婿。
从助三皇子夺太子位,到倾所有,让三皇子安稳做好了龙椅。
她嫁入陈家时,娘娘许过她:“塞北广袤,最宜策马。我来日有了子嗣,便要你子与我子做个金兰兄弟,你我便去塞北,再不管这些烦恼事了……”
陈氏抱起衣裳,闭上眼,泪水滚落而下。
可是,她那样好的娘娘,死了。
娘娘未曾享过一日福,为那亡国君算尽身前身后事,却教他生生害死了。
温宁见奶娘抱起衣裳忽然哭了,真真吓到了。
她是去到平城后,才与自己奶娘亲近起来的。
父亲曾说,奶娘是个死了心的人。可就是这个在父亲口中,死了心的奶娘,待她事事上心。
她忙抱住陈氏,带着哭腔问:“奶娘,您这是怎么了?”
陈氏抱着旧衣泣不成声,温宁不敢问了,抱着她,为她擦眼泪,陪着她掉眼泪。
陈氏病了。
宫里来的御医道:“奶娘心如枯木,此为心病,无药可医。”
温宁再不想着出府去了,一连数日,在她病榻前鞍前马后。
十二月头里了,陈氏病体见了好转,第一次向温宁张口讨了样东西。
不过是母亲穿过的几件旧衣,温宁想也没想,便给了。
她是个极其重情的姑娘,知晓奶娘身上有秘密,怕与那几件旧衣有关,唯恐再招惹奶娘伤心,也不敢问了。
温宁伺候奶娘的这几日,庾景逸来了几趟,温辅良将他放入了王府,却只准他问安爱妻。
庾景逸本就畏他,加之心底有愧,一来二去,心底清楚,自己于王府见温宁再无可能了。
赶上十二月头上,他主动请命,代兆帝冬猎去了。
温宁闻表哥要去不少时日,身侧有朝臣陪同,本想着先去看姐姐。又想起多时不曾入宫看望姨丈娘娘,便问过父母,让穆朝驱车去了趟皇宫。
兆帝还在上书房忙碌,一听她入了宫,只以为她会先去探望皇后。
没成想,刚拿起待处理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