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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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猫宁》
她生于尊贵的福窝,是个命中带福的姑娘。
世上万万人,不幸之人有不同的不幸,幸运的人,总是雷同的。
她有父母疼爱,姐姐呵护,亲人无不疼爱她,与心上人情投意合。她有一眼看到头的幸福,一生享不完的尊贵。是个俗人,理所当然地贪生怕死。
姒婴笑:“郡主殿下,是姒婴上刑场,并非您上刑场。”
温宁眼底蓄满的泪水,掉了下来,道:“可是姒婴,你若死了,本殿下也不想活了。”
姒婴还是笑:“郡主殿下,姒婴死了,您仍是您,要千秋万代地活着。”
温宁摇头:“姒婴,我知你心冷,甘心孑然一身活着,带着恨死去,我偏不让。”
姒婴定定看着她,忽垂眸转身坐到桌前,照旧与自己对弈。
棋盘厮杀,步步凶险,步步为营。
他不斗敌,更像是一种自负,自负无人可赢他,所以只与自己博弈。
三日的时间很是煎熬,度日如年。温宁宁愿这样的度日如年,真可当做一年来度过。
行刑日头一日,司天监的老监正,带着司天监与翰林院的人,长跪在吏部监牢口。
青砖地,仅他一人身着丹红袍,鬓发枯白,满面凄苦。跟在他身后的官员,大多很年轻,身着丹青官袍,双眼噙泪,低头跪着。
李时丹红官衣,松柏之骨,从一侧走来,手里拎着个食盒,向穆朝道:“穆将军,这里面是司天监与翰林院官员对姒大人的践行之心。”
穆朝面无表情道:“李时,本将军有军令在身。”
按理犯人行刑头一夜,无论是什么样的罪行,也有一顿践行酒。
吏部的官员不是不懂规矩,践行酒早就送来了,却送不进去。若连吏部官员都不可,其他府衙之人,要想送东西进去,更是难上青天。
李时道:“穆将军,我可是恩府的学生,连我亲自去送也不成?”
穆朝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移开了视线:“不成。”
王爷有令,行刑前,任是何等东西,何等人来送,他不可退让半步。
温宁出现在地牢口,道:“李时,把东西给我。”
穆朝蹙眉回头。
温宁笑道:“穆朝,这是他们的一番好意,父亲那里由我去说。”
李时拎着食盒,低着头上前,将那食盒放在了地上,道:“郡主受苦了。”
莫说是朝堂,就是连民间也知。
骄阳郡主为清贵之臣洗刷冤屈,甘心住入监牢,与忠臣同甘共苦。只是这样的忠臣,哪怕是得骄阳郡主庇护,仍蒙受不白之屈,要被问斩。
温宁并不知,朝野怎样揣测自己的报恩之心。
她是个执拗的姑娘,凡认准的事,无论对错,从不在意别人看法。
她拎起食盒,转身便要回去。
穆朝叫停她:“郡主,穆朝还是不能让您将东西带进去。”
温宁身影一顿,几日来的坏心情,眼看便要爆发。
穆朝扶着佩剑,来到她身前,低着头道:“郡主,您若定要带进去,穆朝必须跟着您。”
温宁吐了一口浊气,迈步下了石阶:“随你。”
地牢阴暗,甬道灰蒙蒙地。或是过于安静了,两人的脚步声,闷沉砸在心头。
穆朝沉默跟在她身后,突然问:“郡主这样袒护姒大人,可是有别的缘故?”
他是前朝旧臣之子,前朝尚在时,他父亲与平王温辅良共受一人之恩。
温宁知他底细,停了脚步,转过头看他:“穆朝,你说前朝太子殿下真的死了吗?”
穆朝低下头:“郡主,穆朝不知前朝事,却知一点,前朝太子死了,死得尸骨无存。”
他相信,郡主比他更清楚其父有通天之能。
前朝太子若没死,不可能瞒过平王之目,更不可能活在人世,不留一丝痕迹。
温宁微微一笑:“穆朝,我不信,不信他死了。”
他还活着,就活在这监牢里头,却也马上要死了。
穆朝微微抬起头,看清了她眸底的固执,道:“郡主不值得为一人已死之人伤心。”
他想,他若真活在人世,也不愿看到她伤心。
温宁见他抬了头,认真看着他双眼,莫名觉得他双眼有些熟悉。
可到底是哪里熟悉,她一时想不清了。许是他这样安静看着她,总给她一种,两人很熟的错觉。
温宁从他双眼移开视线,继续前行,道:“穆朝,我曾是前朝的太子妃,为他伤心是应当的。”
哪怕他不再是太子,也不再是男人,她也有了心上人。
两人本就缘分浅薄,做不成夫妻,就为那一命之恩,也值得她恸哭一场。
甬道尽头,一间牢房燃着昏黄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