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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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您许多,不知如何报答您。”

    这份愧疚折磨她七年,她不想带着这份亏欠度过余生。

    姒婴何其敏锐,道:“你口中的报答是为你自己的心安。”

    温宁隔云雾看他,他似坐在云端雾海,面容模糊着,一身玄袍尊贵。

    她道:“殿下说得对,温宁是为求自己的心安,才会想着偿还您,这并没什么不对。”

    父亲教过她,爱人无需十成满,情深不寿。人无需活得过于通透,慧极必伤。

    她的愧疚,若化爱,只能给他五分,那五分她要留着爱自己。

    她不要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要将人心看透。三分愚笨,七分聪慧足矣她保护自己。

    姒婴认真端详着她。

    这是个慧黠的姑娘,早在宫变那年,他就见识过。

    司天监。

    老监正着急忙慌披上外衣,深夜叩响房门:“云卿,王将军求见。”

    太监独有的声线,甚为尖细,透过房门,直达帷幔内的木床。

    温宁分明听清了,那声音从梦境外而来。梦醒时,却又想不起,那声音到底说了什么。

    她茫然许久,确定自己记住了与他的每一句交流,唯独梦境外那声音,对他说的那句话,她忘了。

    他死了,是她亲眼所见。

    可若真死了,为何会有梦境外的声音传来?

    她梦见他两次,从未看清过他容貌,只是凭借他身上的玄底蟒袍来辨认,他就是他。

    翠微为她梳好发,见她仍在恍神,问:“郡主,皇后娘娘为您早早准备了许多今季的春裙,您今日要穿哪套?”

    温宁回眸看去。

    宫女们一字排开,双手撑着各色衣裙,身身衣裙衣料奢贵,绣工精美。

    她看上一眼,随手一指:“就那件黄裙吧。”

    惠贤皇后顺她手看去,那是件鹅黄襦裙,一眼明媚。

    她将温宁拉起来,亲手为她换上,见她仍在失魂落魄,心疼道:“宁儿,都过去了。”

    暴君妖妃已死,她只需记住,自己并不欠                                                前朝就好。

    温宁抱住她手臂,撒娇道:“娘娘,宁儿今天想去东宫找表哥玩。”

    惠贤皇后嗔她一眼:“这里是皇宫,你姨父、姨母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在平城如何,日后在皇宫一切照旧。”

    她可不喜后宫有太多规矩,女儿家就该有个女儿家的明媚模样。

    温宁欣喜得这就要出殿。

    惠贤皇后又将她拉了回来,气道:“用了早膳再去,晚膳前必要回来。景逸若欺负你,回来告诉娘娘,娘娘为你出气。”

    温宁眨了眨眼,故意问:“娘娘,我若晚膳想与表哥一起用,很晚才能回来呢?”

    惠贤见她古灵精怪,用力一点她额,半真半假道:“你是娘娘的心肝肉,娘娘能拿你怎办?却要罚你表哥。”

    温宁心头一紧,忙往她身上一倚,笑道:“宁儿哪敢夜半不归,传出去岂不让人嚼舌头?”

    惠贤神色一肃,眉目隐有了厉色:“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谁敢!”

    温宁脸色有些白,强压不安用完早膳,责令不准翠微跟随,直奔东宫而去。

    她定是想多了。

    父亲乃儒学大家,最是守礼知礼,姨父姨母拿她做亲生的骨肉,她与表哥更是亲表兄妹。

    亲上加亲,也要出五服,她与表哥尚在五服内。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疯事。

    东宫坐北朝南。

    宫墙一侧,司天监大开着门,身着丹红袍、丹青袍的官员,出出进进,忙碌不休。

    温宁想到昨日表哥的话,不由自主来到司天监门前。

    平王回京何等的大事,满京城的谁人不知。

    至于那位郡主之名,公主之尊的骄阳郡主,一入京城,便被万岁皇后留住皇宫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

    皇后无女,万岁只有几位嫔妃,从不往东宫来。

    她身着一身鹅黄宫裙站在司天监大门前,无需多看,仅凭那身雍容,过路官员自觉停下脚步向她见礼:“见过郡主殿下。”

    日上三竿。

    日晷晷针笔直竖在石盘,正对北空,针指向西端,粗糙的石盘倒映着晷针的黑影。

    日晷一侧,站着位丹青官袍的官员,胸前绣白鹇,负手而立,腰身劲挺,一身矜贵。

    声音从门内传来,恰如三月沐春风,入耳朗清。

    “陈令史,事关下月雨期,测量不容丝毫错漏……”

    温宁看不清他眉目,只是眼也不眨地望着他,问身前行礼的官员:“他是谁?”

    莫名,她觉他有几分熟悉,似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