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拂晓(二十九)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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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眼而笑。
申屠曛道:“郡主,顺奴将来想跟发发成为象胥,我不想破坏他的梦想。”
织皮坊里的好同事!殷漱静静地听,静静地想,这个死者的名字却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人。
周密的眼里激动:“那我们就听听什么情况,麻烦你们详讲。”
发发点头不迭。
六盘县的望月水阁是大安最佳的避暑之地,每年都来避暑的人。这是第一次发生命案,此案涉及之人包括申屠曛在内的六名客人,再加阁主夫妇,合共八人。渡乌织皮坊的三人来水阁奉送鹿皮,当日阁主立马给他们安排大安解暑茶,当时中厅有一唤沅沅的女子,三十出头,亦来避暑。那唤阿泯的男子,双臂过长,亦为消暑而来,其父母亡故,家存老妪。顺奴虽来送货,但他的父母生前喜爱此地,曾许之来此,遂以实现父母心愿……死者刘三沟自龙啸山登山归来,途经此地。
周密问:“今日就你们三人到此送货吗?”
申屠曛道:“朱皮保放我们鸽子,说一个叫什么梅兰竹将演兽皮戏,突然就去了,于是就不来了。”
发发说:“我们送货上门,就准备歇一宿,一更刚过,我们吃完酒饭,刘三沟独自吃饭,他吃饭时还看春图还要念出来,边念边跺脚的惯性,真令人反感。于是,阁主为我们展示他夫人缝制的贡皮,那一件贡皮做工复杂,缀满珍珠金花,流玉丝绳。我和顺奴聊天,我们的理想都是成为大安最杰出的象胥。我就主动告诉顺奴,我也要去译宫考象胥。后来,我们一起跟郡马去水阁后湖泛舟赏月,我和顺奴谈及如何成为象胥,私塾中的活动,以及私塾结业后为何事?他听得特别认真。我们停舟靠岸,黑夜里的望月塔真好看,那时,望月塔前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那是刘三沟,我们真的确定是他,就是不知道大半夜的他去望月塔干什么?我们怀疑他去塔里偷窃,见他鬼鬼祟祟慢慢走去,接着跑向望月塔里偷东西。不过白天发现尸体后,我们知道望月塔里什么都没有,只在望月塔的周边发现火棍。再后来,我与郡马送顺奴回他自己的房间,我和郡马回房,郡马将裁剪沿途买的熊皮,我在边上搭手,又看一会儿窗外的望月塔,在子时一刻,关上窗户。”
周密的目光凝重:“你们有看到死者刘三沟回来吗?”
发发猛地摇头:“我们在房里制皮,真没看到啊。”
申屠曛接着道:“没看到他回来,也没有看到其他在院里走动的人。没有睡意,想去吃酒,开门时,发发在梯口碰到阿泯,住在我们对面的房间,都睡不着,阿泯打算跟我们到中厅看看,说那边有罕见的酒,我们意欲去吃酒。”
发发咽了咽:“我们到得中厅吃酒,阁主和他夫人以及沅沅姑娘都在那里,我们聊得很开心,一直到子时过去才结束话题,各自回房安息。第二日清早,还有些人没有来吃早饭,也不在房间里,我们和阁主一起去望月塔找人,因为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曾看到刘三沟深夜去望月 塔。后门的门口有一双木屐,望月塔前晒着一片没有脚印的墨土,阁主让我们不要踩坏墨土,这些墨土用来制陶。于是,我们绕边过去,凶器是石头,随便都能拿到的石头。”
周密问:“仵作推算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发发说:“这我知道,晚上子时,我听郑乡士和仵作这么提起的。”
周密点头:“我懂了。”
发发问:“你明白了?”
“根据刚才所说,案发时间子时一刻,不能证明自身不在场的只有顺奴,”周密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他干的,”发发说。
“是啊,看他的眼神,他是那么清澈见底,”周密道。
申屠曛道:“那段时辰,顺奴卧房而睡,无法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明,这样下去,顺奴将被监押,接受审讯。在那之前,能不能推翻旁人的不在场证明呢?”
“郡马,我在这里承你的应,就由我来查清案子,查它水落石出,”周密自信道。
申屠曛道:“那我们就放心了。”
旁人出房。
不多时,殷漱换衣吃茶来,那茶香要把她熏醉了,和床倒在一起。
他去提一壶解暑汤,才提过来,倾在碗内,叫道:“郡主,你吃了解暑汤,早点好睡。”
她挣身起来,被帷幔碍了,伸手不得,在得房内,有些炎热,脱下外袍,解下腰间佩囊,她今日知道,他还会亲手纺线剪布做像。瞥见申屠曛拿着黑曜石的小刀,小刀像自有本事的蟹子,在鹿皮上刻一个男人像。
他的石片轻薄锋利,他的手可以兴妖作浪。
鹿皮上是个男人像,在他流利的削法下,男人像的轮廓动人极了。虽然就是一块皮,却仿佛在上面看见无限的音容笑貌。
她的那一双似望非望的眼睛,若有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