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洞房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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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主母》 

    二人刚一出府,迎面就撞见了薛岚。

    两个官差神色一肃,忙抱拳行礼:“大人。”

    常年行走在诏狱,刀口舔血的差役们对于血是很敏感的,薛岚身上的血腥味自也瞒不过他们。

    两人下意识打量这位皇城司破格提拔上来的最年轻的使司。但见他胳膊上浸润出暗色的潮意,应是挂了彩。

    可薛岚自从入司以来,都是个冷面阎罗,逼供、做事最不留余地。再加上是宫里大太监的干儿子,背景硬实,连皇亲贵胄也从不给面子,鲜少有人敢多嘴询问讨他的嫌。

    两人什么话都不敢问,只道:“薛公公吩咐咱们过来瞧瞧,怕您走岔了路。”

    薛岚也没说,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昌平侯府,粗粝的手掌将掌心染血的海棠簪子捏得很紧,然后转身离开。

    祁秀院内,挂上了灯笼。

    主子新婚不过几日,灯笼上裹着红绸,照得整个院落都喜气洋洋的。

    卧房里头,沈宁音斜倚在床头,屋子里忙忙碌碌,熏香是上好的沉水香,香味里杂着一丝甜腻的旖旎。

    沈宁音心下有些厌烦。

    睁开眼睛,丫鬟们将叠好的男女里衣规规整整放在床边。

    方嬷嬷捧上来一床桂枝纹样的被子,细碎的花儿缀在大红的丝绸底色上,惹眼又喜庆,但沈宁音不喜欢。

    她捏紧了身上的淡雅兰花锦被,但立马就被抱走,换掉了。

    “少夫人,世子爷年岁不小了,老夫人盼着您早日诞下嫡长孙哩。这正红色桂花被子最合适不过。”方嬷嬷笑皱了眼尾。

    经过上回的事,方嬷嬷对沈宁音观感不错,所以她这会儿的心思倒也不全然只为着侯府。

    沈宁音也知她的意思,更知老夫人以及祁秀院所有仆婢的意思。

    今儿她原是想着晾秦耀阳一阵,叫他进来见着她腿上的瘀伤。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刚想换去床上歪一会儿,竟会碰上皇城司里那天杀的。

    偏那人是薛岩的干儿子,甚至可能还是亲的。她还真吃罪不起。

    薛岚不是来杀她的,这一点,沈宁音是在把人胳膊扎穿才意识到的。

    一想到自个非但不知何故得罪了他,而且还扎了他一记,新仇旧恨,沈宁音只觉脑仁儿疼。

    屋子里终于安谧下来,烛火摇曳,风从细小的窗缝里倾泻进来。

    外头传来脚步声。

    “二爷,少夫人在里头候着您呐。”外头丫鬟的声音里带着欢喜。

    沈宁音几乎是瞬间绷直了背脊。她坐在床上,手抱着膝盖。

    男人关上了门,隔着屏风,影影绰绰的往床榻过来。

    沈宁音脑子乱糟糟的,所有的利益盘算似乎在陌生的情绪里变成了一瞬间的空白。

    她的手指放松下来。

    秦耀阳从屏风边走出来,刚沐浴过的面容清爽干净,俊美无俦的脸上在看见沈宁音时绽开了一个淡而有礼的笑容。

    走得近了,他眼底又添了几分怜惜与愧疚。

    柔软的床榻陷了下去,男人身上除了淡淡的皂香,还裹挟着一股子独属于秦耀阳的气息。

    秦耀阳是俊美的,既有上京贵养出来的儒雅,又有遗传自公侯家族的英气,他二十六,是男人彰显出成熟的最好年华,光论模样,能叫无数贵女心旌摇曳。

    可沈宁音早就不再是少年慕艾可以对人一眼万年的心境了,她不喜欢他的气息,也不喜欢他的笑。

    秦耀阳伸出手时,沈宁音却笑着把柔荑放在了他的掌心:“世子。”

    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背往前轻压。沈宁音眉头轻蹙,但还是顺从地往他怀中靠。

    秦耀阳搂着她的腰,一只手细致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宁音。”

    缱绻的熏香,温热的体温,沈宁音的下巴被勾起,烛光里,秦耀阳的眼神很平静。

    尽管他已经在尽力叫沈宁音能感受到眼神里的怜惜与温柔,可当他低头吻沈宁音的时候,沈宁音那种陌生的抵触终究占了上风。

    她的手掌攥着锦被,终于忍不住抬手。

    秦耀阳看着妻子点在自己唇瓣的手指堪堪愣住。

    沈宁音也愣了。

    明明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明明忍住了所有的不适。

    昌平侯府往后就是她的家,她的庇护,即使秦耀阳不爱她,她依旧想要个孩子。

    前世没有自己的孩子,养大的庶子在冷元景的撺掇之下成了白眼儿狼,打了、骂了,就恨上了自己。

    最疼爱的孩儿,与旁人一道盼着自己去死。

    沈宁音眼神暗了暗,若真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去父留子,掌控一切,方是最好。

    “宁音,怎么了?”秦耀阳轻笑着吻了下她的手指:“可是害怕了?”

    沈宁音强压下心里的抵触,